他的手腕,墨硯面無表情,眸色淡漠,甚至都沒有去看他,上前一步,用極為漫不經心實則蘊含著強大力道的姿態衝著葉棟的左臉重重地揮出一拳!
無數的驚呼聲響起,還有眾女子驚恐與興奮並存的尖叫聲。
阿依沒想到墨硯會突然出手,微微一怔,葉棟已經被一拳打進旁邊的花叢裡,花瓣四濺,極為狼狽地摔了個四角朝天,他勉強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滿眼憤怒如一隻隨時都會撲上來撕咬的野獸,捂著早已經腫起來的臉頰,怒瞪著墨硯,厲聲喝道:
“墨硯,你敢打我?!”
“打你怎樣,有種還手啊,你這個連雞都抓不住的廢柴。”墨硯漫不經心地輕道了句,連輕蔑都沒有,這是最大的輕蔑。
眾女滿眼陶醉地望著他冷酷又暴力的風姿,紅豔豔激動跳躍的紅心如萬千利箭齊刷刷地射過來,只盼他能夠冷酷地回頭用他的粗暴撕碎自己的心。
整座花園一下子比剛才明亮了十幾倍。
葉棟還不了手,墨硯雖然是文官,卻出身武將世家,老早之前就開始跟隨父兄上陣殺敵,浴血疆場了,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墨硯最終會成為一名武將,因此他突然跑去參加科舉並金榜題名成為一名文官時,整個朝堂都震動了。葉棟雖然同樣學富五車,可是他家祖祖輩輩都是書香門第的文官,他本人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手只有捱揍的份兒。
墨硯低下頭,有些嫌棄地看了看自己剛才揮拳的拳頭,皺皺眉,似覺得骯髒。
阿依望了他一眼,從懷裡摸出一條嶄新的帕子無聲地遞過去。
墨硯接過來,慢條斯理地將手掌擦了一遍又一遍。
旁觀的人們見此情景,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明明相差了許多,為什麼他們此時卻都有了這樣的感覺,這兩個人不愧是夫妻呢?
墨硯擦乾淨手掌,卻沒有將帕子丟掉,反而一點也沒有不自在地將帕子揣進懷裡,臉上仍舊是道貌岸然的一平如水。反應敏銳的人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嘴角抽得更厲害,這人是悶騷的那種吧?是吧?
葉棟好歹是個男人,又有這麼多姑娘在看著,墨硯擦拭手掌的動作越發令他憤怒,公孫柔更是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徹底刺穿了他的自尊心,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了,葉棟兩眼猩紅,一躍而起,揮著拳頭哇呀呀地向墨硯衝了過來!
墨硯依然淡定地立在原地。
葉棟才衝上來一步,就被幾個跟他一起來的公子攔腰抱住阻攔下來,大家七嘴八舌地勸說他冷靜。
雖然對墨硯不滿的人很多,然而所有人都覺得葉棟捱揍活該,罵人家夫人“小雞”人家沒揍你,接著又變本加厲地罵人家夫人”賤人”,還是當著人家的面,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這種羞辱,更何況那個人是“帝都鬼見愁”,只是被揍一拳撿回一條性命就該慶幸了,竟然還想還手,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葉棟還在掙扎著向前衝,阿依卻覺得他是把攔著他的人當做屏障裝模作樣,那種程度明明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衝開的,這個人又想表現勇猛又弄虛作假,也太虛偽了吧。
“墨硯,同為朝廷命官你竟敢毆打於我,你等著,等皇上回朝,我一定奏明皇上請皇上主持公道!”
“請便。”墨硯淡淡地回了兩個字,不鹹不淡的語氣再次把葉棟氣得吐血。
就在這時,握著葉棟的胳膊阻攔他向前衝的人突然驚駭地啊呀一聲:
“葉兄,你的手是怎麼了?”
葉棟一愣,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手背上竟然紅腫起拇指大的扁包,連成一片,扁包的頂端呈現白色,高凸隆起,紅白相間,似乎正肉眼可見地蔓延至整片手掌,看了只覺得毛骨悚然!
“葉兄,你的脖子!”又一個人驚駭地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