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看看是不是能在這裡暫住下。”
阿依這才想起前院的那間剛剛繞過的竹屋,想了想,點點頭說:
“若是能住下墨大人你就歇著吧,我來準備晚飯,你肋骨斷了,還是靜靜地養著更好。”
墨硯先頭聽到了那句很自然說出口的“我來準備晚飯”,忽然心中一動,彷彿被溫煦的陽光熨燙平整了褶皺的心一般覺得舒坦,不過後一句又提到了“肋骨”,不想去回憶的窘迫被勾起,他的臉色又黑了黑。
阿依跟著他,兩人來到剛剛一出了洞口便看見的那座翠綠色的竹屋。
一大片鮮紅似火,幽深怒放的龍爪花中,一棟青翠閒雅的竹屋典雅怡然立於其中,色彩的鮮明反差形成了激烈的碰撞,衝擊著視覺。站在屋前整體地看上去,竟然讓人的心裡莫名地起了一絲波瀾,恍惚中彷彿感受到了來自於很久之前的那一抹沉厚的暖心的卻又錐心的情愫,使人的心不自覺地莫名地顫了顫,繼而發出一串輕淺的嗡鳴。
墨硯和阿依在外面觀察了一會兒,竹屋是懸起來的,有三層臺階以及寬闊的門廊,房門雖然掩著卻並沒有上鎖,當然了,在這荒無人煙的山谷中,就是房門大敞估計也不會有人來偷盜。
此時阿依的心裡卻在想著另一件事,她先前在山洞外面的藥田裡看見人參時,曾經想過這裡大概有許多年無人居住了,剛剛再看了前院和後院,又聽了墨硯那麼說,此刻更加確定。
那麼,這座房屋的主人究竟去哪裡了,是出山去了,還是……
她不會一推門進去就看見兩具殭屍吧?
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她並不是懼怕屍體,但是死過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屍體,那會是什麼樣的……
高度腐屍、殭屍與白骨……
阿依眨了眨眼睛。
墨硯自然不知道此刻阿依心裡的所思所想,只是敏銳地覺察到她的精神似乎突然亢奮起來,一雙金光燦爛的小眼神寫滿了躍躍欲試,對著一座平淡無奇許久無人居住的竹屋。
墨硯莫名其妙,直覺她肯定沒想什麼好事,也不問,這會兒鬆了她的手,率先走上臺階。
阿依連忙跟上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廊上,生怕驚動了裡面的東西。
墨硯站在門外用內力感知了片刻,確定裡面應該是空的沒什麼危險,於是手輕輕地推上斑駁的房門。
只聽吱嘎一聲刺耳的聲響,竹門應聲而開。
一股濃嗆的灰塵味迎面撲來,嗆得阿依連忙捂住口鼻,約莫過了幾個呼吸的工夫,室內的灰塵味才漸漸散去,阿依跟著墨硯好奇地踏進竹屋裡。
年代久遠的房屋仍舊很結實,若是能夠忽略地上傢俱上窗欞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的話,這座山間小屋還真是一間非常不錯的住所。
房屋的面積不算特別大,但是卻規劃得很整齊。
長方形的房屋,中間並沒有隔斷,窗子只在房門左右兩側開了四扇。
因為窗扇緊閉,外面的天又快黑了,此時室內的光線並不太好,只能藉著從窗外透進來的霞光,模糊地看見室內簡單樸素的擺設。
房屋的正中間是一張粗木圓桌,圓桌面對面只放了兩隻圓凳。房屋右側,坐東朝西正中央放了一張條形長案,上面還擺放著陳舊的筆墨硯臺,案桌右邊的牆下是一個不大的書櫃,書櫃上摞滿了老舊發黃滿是灰塵的手抄本,案桌左邊的窗下還放了兩口箱子。
房屋左側,北牆下靠著牆壁擺放了一張雙人大床,或許是因為年頭久遠的緣故,床上的被褥已經破敗不堪,還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床頭旁邊是一隻矮櫃,矮櫃的旁邊還有一隻粗木衣櫃,床對面的窗下則是一張女人用的梳妝檯,上面放了一隻已經褪了顏色的小小妝奩以及三兩隻蒙了塵的瓷盒,那些是胭脂水粉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