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表面上原諒了二哥,那是因為她擔心他們孤兒寡母會無依無靠,不敢得罪了二哥。其實她心裡對於二哥恨得牙根直癢癢,她一直認為大堂哥是被二哥害死的,而二哥的目的則是為了能夠得到百仁堂。因為當時二哥和大堂哥的競爭十分激烈。但是在年紀和閱歷上二哥卻輸給大堂哥一頭,若大堂哥當年沒有去世,說不定祖父就會把百仁堂交到大堂哥手裡。
於是在大堂嫂去世後,她在遺物裡給秦逸留下一封密信,她在信上告訴秦逸,秦逸的父親是被二哥害死的,二哥的目的是為了得到百仁堂。所以你明白吧。表面上父慈子孝,其實秦逸心裡恨著二哥呢。
秦逸那小子不僅是個有心計兒還是個有城府的,他一直在隱瞞自己心中的仇恨。只等著在奪回百仁堂時來一個復仇。他以為這樣做是在為父親報仇,所以他才會那麼急功近利地想要走武官這條路,一方面想積攢自己的勢力贏得皇上賞識還靠上了公孫府,一方面他又不想放開富得流油的百仁堂。他的目的是要把這濟世伯府和百仁堂一同握在手裡。”
阿依聽著他口沫橫飛地講述。呆了半天,忽然蹙起眉尖狐疑地問:
“三老爺,既然是長房的大少奶奶留給逸少爺的密信,你又為什麼會知道那封信的存在?”
“這府裡沒有我不知道的事。”秦北的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略帶一絲自得地回答。
“就算如此,就算三老爺你是從某些不知來源的渠道那裡打聽出來的,可是你既然知道有那封密信,為什麼不去告訴先生。或者是去向逸少爺將誤會解釋清楚?”阿依沒有再繼續剖析別的,只是用一雙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大大的杏眸微眯。
秦北聞言,卻沒有任何心虛,只是半垂下頭,落寞地笑笑:
“一個是長房,一個是二房嫡出,而我只是一個庶出,這些事怎麼可能會輪得到我來插嘴?”
“……”阿依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歪了歪頭,狐疑地問,“三老爺,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這樣隱秘的事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我只是一個丫頭,就算你告訴了我,我也只能是當故事聽一聽就完了,什麼都不能做。”
“你自然可以做,你對二哥那麼忠心,二哥因為覺得對大堂哥有愧,教養秦逸長大花費了許多心血,秦逸對於二哥亦十分敬重,只是誤會擺在那裡,若是因為此事而讓兩個人生出了嫌隙,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可是現在能夠化解二哥和秦逸他們之間的矛盾與誤會的恐怕也只有你了,二哥對你極信任,秦逸對於你也十分有好感。”
“……謝三老爺抬舉。”阿依呆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緊接著抬頭看了看太陽已經西沉,天上晚霞如美人的臉緋紅嫵媚,於是她對著秦北屈了屈膝,“三老爺,對不住,現在已經快到晚膳的時辰了,我得去廚房催菜,順便把晚膳給先生端到書房裡去,我先告退了。”說罷才直起膝蓋,規矩恭順地退走。
“哎,你……”秦北完全沒想到她明明對秦泊南那樣忠誠,卻在他說出了秦泊南現在所面臨的危機時竟然不為所動,反而淡定地要離開。她不是應該激動地向他詢問恩怨的破解之法,然後再一腔熱血地去執行嗎,她這樣的反應讓他已經不僅僅是出乎意料,簡直是大驚失色,愣了半天才揚高聲調叫住她。
阿依回過頭來,狐疑地望著他。
“秦逸和二哥之間的矛盾只有你能化解,我想請你幫這個忙,趁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只是出了裂縫卻還沒有惡化下去。”秦北嚴肅地站立著,鎖住她的眼,認真地說。
阿依想了想,又皺了皺眉,十分為難地回答:
“三老爺你身為先生的親兄弟,又是逸少爺的堂叔叔,這些事三老爺你都解決不了,我只是一個丫頭,三老爺你不要抬舉我了。”緊接著再一次恭敬地屈了屈膝,無聲地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