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盛年冷峭陰沉的眼底極快地閃過一抹急色,伸手推開程深,喬盛年轉身,腳步虛浮地朝動物園方向走去。
程深忙道:&ldo;喬少,你的傷口……&rdo;
&ldo;滾開!&rdo;喬盛年臉色陰沉得厲害。
我慌忙低下頭,拉低帽簷兒,強撐著才沒讓眼底滾燙的淚溢位來。
&ldo;喬盛年,後會無期!&rdo;我唇線微抿,嗓音低低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一字一頓,一筆一劃慢慢描摹。
宛若要將這輩子所有的深情和恨意都灌進這幾個字裡,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混進人群裡,往跟喬盛年相反的方向走去。
眼淚到底還是沒忍住,順著臉頰無聲滑落。
可是我不想被催眠,哪怕以後我的記憶會全盤錯亂,我也不想忘記那段痛苦不堪的過去,至少現在,我還不能忘記。
大仇未報,怎能自欺欺人!
‐‐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繁華的紐約街頭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可不過相隔一條街的地方,就是骯髒破敗的貧民窟,這宛若天堂和地獄般的懸殊對比,簡直諷刺。我又冷又餓,可搜遍全身只找到三美元,去超市買了個麵包坐在公交站牌旁吃,有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一直旁邊盯著我,趁我沒有防備,忽然伸手搶過我手裡剩下的半個麵包,三兩口就將那半個麵包全部塞進了自己嘴裡。
吃完後,他也不逃跑,只是用一種毫無畏懼的眼神兒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表情呆滯,被那個乞丐赤裸裸的眼神兒盯得後背發毛。
夜色漸深,燈火寥落。
大概到了凌晨兩三點鐘的時候,街上的人逐漸開始減少,那個乞丐卻仍然坐在公交站牌旁,仍然用那種古怪的眼神兒直勾勾地看著我,我仰頭望天,低聲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我沒錢住酒店,也不敢住酒店,只能找了處避風的地方縮著。
在零下十幾度的紐約街頭凍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我就得了重感冒,整個人昏沉沉的,腦子裡好像有一團漿糊,四肢也是各種酸軟無力。我低低咳嗽了幾聲,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猝不及防間,看到那張近在咫尺地打量著我的臉,我猛地瞪大眼睛,瞬間睡意全無,抓起手邊的磚頭就朝那張臉的主人拍去。
頓了頓,我反應過來,是昨天晚上在公交站牌搶我麵包吃的那個乞丐。
見我醒來,他往後退了一步,卻依然用那種奇怪的眼神兒看著我,眼底閃著一種詭異的光。
我心有餘悸,簡直要驚出心臟病。
真的是太恐怖了!
換言之,極有可能,我昨晚睡著、意識全無的時候,一直有人蹲在我跟前看著我,而起卻渾然不知。
餓了兩天,第三天,為了活下去,我開始到處翻垃圾桶,找別人吃剩下的東西填飽肚子,第三天晚上,我流落到了貧民窟。
半夜餓到胃痙攣,我在一條黑暗狹窄的巷子裡翻找垃圾桶裡的食物時,又遇到了之前在公交站牌搶我麵包的那個黑人乞丐。
不過這一次,他並不是一個人,跟在他身後,還有另外三個黑人乞丐,他們不懷好意地眯起眼睛,打量著我,臉上帶著猥瑣的笑走上前來,擋住了狹窄巷子的出路。
我心底隱隱湧起幾分不好的預感,握緊垂在兩腿邊的手指,低下頭,想要佯裝若無其事地從他們身旁走過去。
果然……
我低著頭,打算快步經過他們身側時,忽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蓄滿汙垢的黑長指甲在我手腕面板上滑過,輕佻地沖我吹了聲口哨,&ldo;hey,bitch!(嗨,小女表子)&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