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唇邊笑意加深，眼底卻結了層層化不開的冰，冷意鋪天蓋地般瀰漫開來，我嘲諷道：&ldo;你當年有苦衷將我丟掉的事情，我不怨你，可是你後來又以此要挾，問我媽要錢，你所謂的苦衷就顯得特別沒有骨氣、沒有尊嚴了，明明當初是你不要我了，轉過身來你又能大賺一筆，天底下竟然還能有這麼好的買賣，所以說，你們那樣一家人，還有什麼齷齪事情是幹不出來的呢?&rdo;
陳嬸兒終於面色土灰，身形猛晃，幾乎快要站不穩。
喬盛年推門走了進來，伸手扶住陳嬸兒，低聲說道：&ldo;陳嬸兒，你先出去!唯一現在情緒不穩定，你不要再刺激她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一時難以接受，我會勸她的!&rdo;
聞言，我胸口怒火&ldo;蹭&rdo;地冒了起來，抓起手邊那個抱枕就朝喬盛年砸去，&ldo;喬盛年，你也滾，帶上你們的東西和你們的虛情假意，都特麼給我滾得遠遠的!有多遠滾多遠!&rdo;
&ldo;唯一!&rdo;
&ldo;都特麼給我滾啊!我不想看到你們!&rdo;我胡亂抓起手邊所有能抓起來的東西，全部朝喬盛年和陳嬸兒扔去。
等我歇斯底里地發洩完，抱著被子，坐在病床上，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時，陳嬸兒也坐在地上哽咽，泣不成聲，滿臉淚痕，喬盛年從右側眉尾到額角處，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滑開一道長長的血口子，頃刻間血流如注。
&ldo;唯一，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rdo;
&ldo;我知道，短時間內，你可能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情，沒關係，我們會給你時間的!&rdo;喬盛年並沒有管自己額頭上正在流血的傷，徑直朝我走過來，眉眼間一派溫和靜謐，他伸手將我抱進他懷裡，像哄一個正在鬧脾氣的小孩子似的，輕輕撫著我的後背，附在我耳側，嗓音柔和地說道。
我猛地伸手推開他，披頭散髮的，像個瘋子似的大吼道：&ldo;給我時間?神特麼給我時間!喬盛年，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我根本沒想過要原諒她，你憑什麼自作主張地替我原諒她?憑什麼!你以為自己是個聖母婊嗎?痛不在你身上，你憑什麼替我原諒她?&rdo;
&ldo;唯一，這是我們欠陳嬸兒的，必須要還!&rdo;喬盛年眼底的情緒，我越發看不明白。
&ldo;這是我欠她的?&rdo;那個瞬間，我簡直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我猛地瞪大眼睛，抬手指了指自己，然後不可置信地指向陳嬸兒，&ldo;你說，這是我欠她的?所以，她當年不管不顧我的死活，把剛出生的我像丟垃圾一樣扔進垃圾桶裡，在得知我僥倖撿了一條命後，她又以此要挾我媽要錢……而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說，這都是我欠她的?喬盛年，你腦子有病啊!&rdo;
喬盛年眸色泛痛，&ldo;唯一，事情的真相遠沒有你現在看到的這樣簡單，不要再深究下去了，有些真相，我們誰都承擔不起後果!&rdo;
嗬，承擔不起的後果?可是不承擔，又怎麼知道自己承不承擔得起!
眼前極快地滑過一道刺眼白光，白光滑過後，似乎有一個戴著小丑面具的人在朝我招手，我突然感覺腦仁兒一陣劇痛難忍，明明是乍暖還寒的初春季節，可是莫名其妙的，後背卻倏地湧起陰測測的寒意，我忍不住皺起眉頭，緩緩偏頭看向喬盛年，緩緩勾起唇角，笑容裡滿是譏誚嘲諷，然後抬手指著病房門，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道：&ldo;喬盛年，你滾!你們都滾!&rdo;
嗓音涼薄，寒冷進了骨子裡。
‐‐
三個月後，江城進入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