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陪伴的姑娘卻是最好的輕薄物件。儘管還沒人上來搭訕,大概是覺得她太小了,可是用眼神直勾勾火辣辣騷擾的卻大有人在,阿依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明白今天出來之前墨大人為什麼一定要她戴面紗。
偏她的面紗被那個奇怪的七爺扯走了,她又不敢要回來,不經意向路過掃過去,只見一個頭發花白、佝僂著身子的老頭支了一個面具攤,眼神呆滯地望著路過的行人,或許是因為不會叫賣的緣故,他的生意並不好,都這個時候了攤子上的面具還擺得滿滿的,大概只賣出去三四個,這也沒辦法,今日中心大街的面具攤子競爭可是相當激烈的。
阿依下意識停住腳步,想了想,徑直走到面具攤子前,隨手挑了一個小狐狸似的鬼臉面具戴在臉上,放下一錠銀子,一言不發地走了。老者望著那錠銀子,愣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急忙抓起銀錠大叫道:
“姑娘,還沒找你錢呢!”
阿依回過頭,一隻小狐狸面具罩在小臉上,上面用金色的彩漆描繪的花紋在燈火的映襯下顯得異常靈動閃耀,她清脆地回了聲:
“不用找了,爺爺你快回家,這麼晚了燈都快滅了,回去的路可不好走!”
她說罷,轉過身,負著手輕盈地離去,留下老者手捏著銀子又是驚詫又是激動又是感激,周圍還有沒賣出去的攤子見狀更是一臉羨慕,更賣力地高聲吆喝起來,可惜阿依已經吃飽喝足,沒什麼要買的了。
臉上戴了面具,這一下沒有登徒子再用眼神騷擾她了,阿依安下心來,順著大街徑直往前走,走到中心大街的盡頭再左轉又是一條大路,直接走便是蓬萊客棧。
雖然也有近路,但女孩子夜晚走小路不安全,這個她還是被教導過的。
大齊國的民風雖不算開放,但也並不保守,不然也不會有女兒節這樣類似於相親日的節日,據說這個節日還是大齊國開國皇帝聽從帝師的建議定下的。
阿依望著街道上偶爾路過的夫妻或年輕的男女,並肩而行,濃情蜜意的樣子,每一對的手裡都拿著成對的面具,她猛然想起墨大人告訴她的手拿相同面具即是有緣人這種說法,不由得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她雖然對男女之事並不是太感興趣,但畢竟是個情竇之年的姑娘,偶爾也會覺得好奇。
摸了摸臉上的面具,雖說是迫不得已,但畢竟她也有了一隻面具,有沒有和她戴同樣面具的人呢?
溜達在大街上,她開始注意路過的行人們手中的面具,也不知是她選擇的花色太特別了,還是因為她的小狐狸面具不好看沒有人買,總之她走了許久都沒看到跟她拿相同面具的人,倒是有幾個路過的互不相識的男女手裡全拿了相同的面具,被她在心裡給配上了對。更讓她無言的是,她還發現了有幾個公子手裡拿了相同的面具,可是男男又不能配對。
在即將走出中心大街時,她開始覺得墨大人的說法純粹是胡扯。
她又覺得對這種事認真的自己太傻了,無語地嘆了口氣,覺得腳痠腿痠,今天好累,還是快點回到客棧去好好地洗個澡早點睡覺吧。
不料一抬頭,眸光落在最前方一個小書攤前那一抹長身鶴立的身影,卻一眼望見了對方的腰間掛了一隻和她一模一樣的小狐狸面具,有商鋪門前的五彩燈籠將昏黃的火光照射在那隻面具上,面具上的金漆花紋反射著妖冶靈動的光芒!
阿依的心臟一跳,正想看個仔細,卻被過路的人遮擋住了視線。
她不滿地皺了皺眉,三步並兩步衝上前,十分期待地去看,心在打鼓,暗自祈禱千萬別是個姑娘家,最好能是一個玉樹臨風、儒雅秀美的佳公子。然而當她小火炮似的快步衝過去,衝到那人的身旁時,一抹素淡的青色亦隨之填滿了視野,俊美的側臉映入眼簾,竟然真的是一個玉樹臨風、儒雅秀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