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鑽進床帳裡,開啟牆壁上的暗格,卻訝然地咦了一聲。
墨硯聽見動靜,回過頭來,望見她手裡的畫軸,走過來,拿過她手裡的畫軸緩緩鋪展開,是那一副極具畫面感的水墨畫,畫卷中,一名身穿華服氣質冷峻的男子正側著身子站在一片被龍爪花包圍的幽欄深處遠遠地凝望一名已經遠去的女子。
“這幅畫怎麼還在?”墨硯微怔。
“我也以為先生將這畫拿回去了。”阿依坐在床上仰著頭說。
墨硯盯著手裡的畫卷,墨眸微眯,思忖了半晌,道:
“這上面的兩個人,是秦夜和高祖皇帝麼?”
“應該是吧,”阿依跳起來,指著畫卷上的女子和男子一一說,“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高祖皇帝,這個女子應該是秦家先祖吧。”
墨硯將手中的畫卷盯了一會兒,翻來覆去地檢視了幾遍,畫軸兩端的橫木並非空心無法開啟,他又用手去細細地摩挲畫紙,這畫紙並非是紙張。而是類似於布絹的材料,他摸了一會兒,對阿依說:
“這畫紙比普通的畫紙要厚許多。類似於礬絹,卻比礬絹要厚。”
阿依不懂得工筆畫,也不知道礬絹是什麼,沒有搭腔,拿起畫絹的一角,也跟著細細地摩挲起來,摩挲了片刻。只覺得一股熟悉的味道從上面飄來鑽進鼻子裡,她微怔,湊近用挺翹的鼻尖嗅了嗅。蹙眉,又嗅了嗅。
“你是狗嗎?”墨硯麵皮一抽。
阿依不答,繼續用力嗅,嗅了一會兒直起脖子。歪著頭仔仔細細地回想良久。緊接著杏眸微閃:
“墨大人,這上面有幻影的味道。”
“幻影?什麼東西?”
“秦家祖傳秘藥中的一味藥,是一種隱形藥水。”阿依繼續在畫絹上用力地嗅,說道,“這配方我學過,之後也配製過,就是這個味道,需要經過十次淬鍊才能夠得出來的藥水。藥水凝結後沒有顏色,卻殘存著一股淡淡的辛辣味道。就是這股味道。”
“我怎麼沒聞出來?”墨硯聞了半天,皺了皺眉。
“墨大人的鼻子不行,先生曾說我的嗅覺是眾藥師裡最厲害的一個,一般人很難比得上,即使先生嗅覺靈敏也不如我。”阿依略帶一絲得意地回答。
“簡而言之就是狗鼻子。”
“……”阿依瞅了他一眼,不理他,又細細嗅了一會兒,確認道,“是‘幻影’沒錯,墨大人,我需要龍爪花的根莖、死亡藍蘑菇、綠眼蟾蜍以及千年蠱王。”
“第一第三我知道是什麼,第二第四是什麼?”
“死亡藍蘑菇與龍爪花並生,是一種冬天生長的藍蘑菇,吃一口會死掉,應該就在這前院後院,找一找應該可以找到。千年蠱王是巫醫一族祖傳下來的蠱蟲,先生說在墨大人手裡。”
墨硯愣了一愣,緊接著眸光微沉,秦泊南為什麼會知道他那一夜從蘭陵秋手裡劫去了自殷素娘那裡搜出來的秘密蠱王,還悄無聲息地告訴給了阿依?
心裡窩起一團火氣,彷彿隱秘的事情被最討厭的人掌握了並公之於眾般令人惱火,眼眸抬起,卻見阿依正歪著腦袋直勾勾地看著他。
墨硯頓了頓,從袖子裡取出一隻黑漆漆的竹筒遞給她,阿依接過來搖了搖,想要用手拔去密封的塞子,抬起手時才想起來她的右手不能用。
墨硯見狀,心裡有一瞬的不舒服,接過來拔去竹筒塞子,阿依再次拿在手裡,將竹筒在手掌磕了磕,感覺到裡面有動靜,卻不見蠱蟲爬出來,她敲了敲竹筒,這一次竟變得悄無聲息。
她思忖了片刻,讓墨硯用匕首將竹筒的另一頭挖開,點燃一隻小紙卷,讓其產生嗆人的煙霧放進竹筒裡,不多時,一隻拇指大小的青黑色肉蟲從竹筒裡蠕動蠕動著爬出來,沒有頭沒有腳沒有眼睛沒有嘴,這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