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蕩地出發。眸光薄涼地落在人群中那一抹如鶴立雞群彷彿竹節一般挺拔優雅的青色身影上,頓了頓,沉聲道:
“撒下的網也該開始收一收了。”
楊讓心中一凜。將頭垂得更低。
景凜轉身向蓬萊殿走,楊讓沉默了片刻,忽然輕聲說:
“就算皇上現在下手,並不知道那寶圖的下落,即使……皇上又要如何尋找那寶圖?”
“自然是一寸一寸地找,朕現在只是不耐煩罷了,與其看著他推三阻四。逼著他自己交出來,不如朕自己動手掘地三尺更快。”
楊讓不再做聲。
“楊愛卿,你說。那個孩子真的能找回來嗎?朕先前以為她必是死了,沒想到突然就有了線索,雖然真假未可知……無論如何,那個孩子一定要找到。朕的全部希望都在那個孩子的身上了!”景凜幽幽地嘆息。說著意味不明的話語。
“皇上放心,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歸來與皇上父女相認的。”
“公孫鳳那個賤人,還有姓殷的那個女人,也是個賤人,屢屢破壞朕的好事,若不是留著公孫鳳還有用處,朕早就剮了那個妒婦。讓她和蕭槿作伴去了!”景凜渾濁的眼球裡掠過一抹狠戾。
楊讓不敢則聲。
“秦府裡的那個丫頭,近來如何?”頓了頓。景凜似笑非笑地問。
“每天不是在百仁堂坐診,就是去各個地方出診。”
“和墨硯見面了沒有?”
“……偶爾見一兩次,一般都是巧遇,再不然就是墨侍郎親自去找。”楊讓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在臉上,憑著那樣一張臉蛋竟然能把許多男人耍的團團轉,倒也算是個尤物了。”景凜一聲哼笑。
“既然皇上還想讓那位姑娘入宮,皇上為什麼還任由護國候府準備婚禮,直接命令那個姑娘進宮來服侍皇上不就好了?”楊讓賠著笑臉小心翼翼地探問。
“不急,那個丫頭有趣得緊,她那點心思以為別人看不出來,朕倒是想看看夾在秦泊南和墨硯之間她會怎麼做。朕上次想過了,若讓她入了宮變得像宮裡的女人一樣乏味就無趣了,還是留在宮外才新鮮,到時候她說不定會主動來求朕給她一席之地。”景凜蒼紋叢生的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
黑暗形成一座無情的監牢,將一切牢牢地禁錮起來,夜色昏沉悽慘,如舉行葬禮時一樣蒼然晦暗,在這無星無月的夜晚,夜幕下籠罩著的所有都好像穿上了喪服一樣。
馬車吱吱嘎嘎地停在秦府的油黑大門前,已經是夜半時分,綠芽提著藥箱先下車,這才回過身去扶著搖搖晃晃的阿依從車上下來,一天出了八例急診,急救一直持續到這個時辰,阿依小臉刷白,腳踏地時都有點站不住了。
“姑娘,姑娘到現在還沒用飯呢,待會兒奴婢去小廚房給姑娘用江米熬點粥,再配點姑娘前些日子醃的小菜,姑娘先泡個澡解解乏,等喝了粥再入睡?”
阿依點點頭。
兩人進了大門,來到蘭院,順著角門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守夜的小丫頭立刻跳起來去燒熱水。阿依進了房間,小赤從房樑上爬下來,探長了身子落在阿依的肩膀,滑溜溜地圈住她的脖子,在她耳邊噝噝地吐著信子。
“我沒買烤鴨。”阿依對它說。
小赤聞言,吐出來的信子僵了一僵,緊接著掉頭又回到房樑上去了。
就在這時,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柳葉焦慮的聲音含著極度驚恐由遠及近在院子裡響起:
“解頤,解頤,不好了,解頤,你在嗎?”
阿依聽出了她聲音不對,心裡咯噔一聲,奔出房間驚訝地問:
“柳葉大姐,怎麼了?”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