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那痛發生在自己身上。
阿依在看見那一灘血時心裡咯噔一聲,放下藥箱上前把景澄輕推到一邊去,分開兩人交握的手搭上明玉的脈搏。脈弦滑數,血色鮮紅,腰痛如折,心悸不寧,她皺皺眉,立刻起身走到桌前,在紙上刷刷地寫下藥方:
生芪十二錢,當歸、白芍、九地、紅參、煅龍牡、阿膠、苧麻根、白朮各六錢,炒焦黃岑三錢,寄生、炒焦川斷、炒焦杜仲、菟絲子、鹽補骨脂各六錢,炒焦艾葉、炙甘草各二錢,三七粉半錢,打碎胡桃四枚,煎取濃汁。
寫完之後匆匆交給明玉的侍婢寶釧,忙忙地說:“去立刻煎了藥來!快!”
寶釧用力點頭,拿了藥方急匆匆地去了。
“解頤姑娘,明玉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景澄因為明玉突然見紅,嚇得魂飛魄散,焦慮不安的心在看見阿依時彷彿找到了主心骨,連忙問。
“損傷衝任,相火妄動,致使胎漏下血。”阿依從藥箱裡取出針囊坐在床前道,“三公子,我要為她脫衣,三公子先回避一下。”
“胎?什麼胎?”明玉美麗的臉上又是汗又是淚,色刷白,聞言如五雷轟頂,悲喜交集,她帶著哭腔一把握住阿依的手,驚喜與絕望交織,複雜又恐懼地追問。
景澄在聽到阿依的話之後,比明玉表現得還要震驚,彷彿被陰雲中一道閃電劈中,整個人呆若木雞。
“你有喜了,再不施針就要沒了,明玉大姐你別動,要趕快止血才行。”阿依說著,就要去脫明玉血淋淋的褻褲,明玉卻相當決絕地一把抓住阿依的手。
“解頤,不用了,就這樣吧,讓他流掉,這個孩子不能留!”她淚如雨下卻異常堅定地說。
因為過度冷酷而顯得異常悲傷的話語讓呆滯的景澄猛然清醒,傾身上前雙手握住明玉的手,慌忙道:
“明玉你在說什麼,這是我們的孩子,你怎麼可以說不能留下!”
“殿下,殿下不要說這種話!這個孩子不能留下!”明玉用力搖頭,傷心欲絕地哭道,“都是明玉不好,明玉每一次都服用避子湯的,怎麼會有孩子?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下,這個孩子會給殿下帶去麻煩的!殿下,千萬不要留下這個孩子,明玉絕對不能讓殿下為難,明玉絕對不能讓這個孩子損害殿下的名聲!”
“明玉,你為什麼要這麼說,這是我們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他不是麻煩,我也不會覺得麻煩,名聲什麼的更不重要!這是我和你的骨血,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覺得為難,如果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那我還做什麼殿下,如果我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能要……明玉,不要哭了,一切都是我不好,可是我們的孩子,你一定要替我好好地保住了!”
明玉卻還是一個勁兒地搖頭,錐心泣血地哭泣著說這個孩子不能留,景澄被她哭得難受,心如刀絞,差點也跟著哭出來。
阿依早在景澄拉住明玉手時就被景澄擠得立到一邊去了,她十分想說既然一個想要一個不想要,不如先止血保胎然後再來商量要不要的事。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明玉已經因為悲傷過度戛然昏厥過去,景澄嚇得魂飛魄散,抱著她孱弱的身子拼命地搖動叫喊。阿依見狀也被嚇得魂飛魄散,急忙上前要景澄放開明玉,脫去明玉的衣服以銀針刺穴止血。
寶釧煎好了藥端進來,阿依沒有叫醒明玉,而是趁她昏著把一碗湯藥給她喂進去,以免她醒來情緒過於激動失血更快。
一碗藥服下之後,阿依開始薰艾,隔了一個半時辰後又給明玉灌了一碗與先前相同的湯藥。第二次湯藥喝下去之後,血已經全部止住了。阿依重新給明玉把了脈,在心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對一直呆坐在床邊全身已經僵硬成石頭的景澄輕聲道:
“已經沒事了,一個半時辰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