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不能這麼說,小山鴞醫術這麼高。若你得罪了她,等哪天你病了,她隨便給你多診出幾個病或是在你的藥裡多加幾顆黃連就夠你受的。”林康抿嘴笑道。
“我才不會做那種事,不管多討厭的人我在治病時都不能加入個人喜惡,這一點第一天習醫時先生就教給我了,林公子你不要質疑我的醫德!”阿依正氣凜然地說。
“你的意思是你很討厭我?”墨硯沉聲問。
阿依看了他一眼,很有骨氣地別過頭:“我可沒這麼說!”
林康撲哧一笑。雙手合十,唱作俱佳地道:
“好好好,是我失言,解頤大夫勿怪。”
解頤大夫?
彷彿在不經意間聽到了最美妙的詞彙,一縷暗喜在心尖風似的打轉,阿依呆了呆。忽然雙頰泛紅,雙眸亮閃閃的。
“還說不是呆頭呆腦!”墨硯瞥著她正在閃閃發光的臉,受不了地說。
墨研唇角含笑,望著神遊太虛正陷入自我陶醉中的阿依,伸出纖細的手指。戳了戳她尚有些嬰兒肥的小臉,阿依回過神來,才要說話,阿全快步走上來,立在桌旁,低聲稟告:
“公子,錢家大爺今天又來門口跪著負荊請罪了。”
“又不是什麼新鮮事,也值得你特地上來說一趟?!”林康一聲冷笑。
“不是,錢家大爺才跪了不久家人就來找他回去,說是他的二姨娘才剛摔了一跤早產了,錢家大爺回去之後不到一會兒又派人來,請咱們太夫人通融一下,要請解頤姑娘去給錢家二姨娘看病,太夫人以解頤姑娘需要照顧大奶奶沒工夫為由把人打發了,不過剛剛太夫人派了丫頭來,說這件事也不能替解頤姑娘做主,若是解頤姑娘想去也可以。”阿全說著望向阿依,緊接著林康等人一同望向阿依。
阿依眨眨眼,想了想說:
“我雖然救治過錢大奶奶,可那只是碰巧,我接生的經驗不足,之前連生孩子都沒看見過,與其找我,還不如找個經驗足的更好。再說八個月叫早產,六個月叫草產,這個月份產下的必是死胎,即使是神仙也救不活。六個月的死胎也不算太大,只要錢夫人別再說保孩子不管大人,幾碗紅花葯喝下去痛過一陣讓死胎下來那位二姨娘第二天就沒事了。”她把聽起來痛又血腥的治療過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讓人莫名地有些毛骨悚然。
“雯姐如何了?”林康打發走阿全,問阿依。
“身體在恢復,只是心裡不大好。”
林康點點頭,沉吟了片刻,說:“剛剛的事先別讓她知道。”
阿依應了。
“那一天在常寧伯府,除了你還有一個瑞和堂的蘭陵秋?”墨硯忽然插口,沉聲問。
阿依點點頭,墨硯繼續問:
“你和那個人很熟悉?”
阿依點點頭又搖搖頭,心裡忽然有些小別扭,覺得他問得很怪異,下意識望了林康一眼,那一天只有林康在場,必是他告訴墨硯的,偏林康此時正在低頭專心致志地摳手指甲,也不抬頭,無奈,她只能仰著腦袋呆呆地望著面上如罩了一層薄霜的墨硯,老實回答:
“第一次見到蘭公子是在慈安寺裡,就是那一天,那一天我和大人也在寺裡碰見過,墨夫人被蛇咬傷了。”
“你說那一天蘭陵秋也在慈安寺?”墨硯的面色凝重起來,聲音越發沉冷。
阿依被他突然釋放出的威壓嚇了一跳,吞了吞口水,小聲回答:
“那天和墨夫人吃午飯時我出去閒逛,在樹林裡碰見蘭公子,當時他和榮爺在一起,我聽榮爺叫他少爺,就問他是不是瑞和堂的少爺,結果他還說了我一頓。”
“他說你什麼了?”
“他說百仁堂和瑞和堂勢不兩立,要我別和他說話,大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