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相更有說服力,無奈手太笨,讓她十分懷疑原來男子束髮也這麼麻煩麼,明明男子們的手是極笨的,莫非她比男子的手還笨?
想到這裡,她有些焦頭爛額,頭髮也越抓越亂。一直歪在床榻上翻閱書卷的秦泊南實在看不過去了,淡聲道:
“過來。”
阿依滿眼憤然地走過去,顯然她對自己頭髮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了。
秦泊南莞爾一笑,接過她手裡的逍遙巾,捧起她那一頭如墨如瀑的髮絲,三兩下便將黑絲綢一般的長髮束好,讓阿依忽然有種自己霎時變成了玉樹臨風俏官人的感覺。
紫蘇從外面進來,看見這一幕眸光一閃,輕聲通報道:
“師父,所有軍醫都已經到齊了,正在醫帳裡頭等著。”
“知道了。”秦泊南應了一聲,看著阿依正用隨身攜帶的小銅鏡照自己被束起來的頭髮,眼裡漾過一抹笑意,站起身往外走。
阿依見狀急忙收起小銅鏡,背上藥箱跟著她。
因為墨家軍還沒有攻城,相對來說軍醫能稍微清閒一些。
之前由附近城鎮調來的軍醫只是臨時啟用,現在秦泊南們與御醫院的御醫們全都到齊了,為了大家今後能更好地合作,自然要先在不忙的時候開一個碰頭會,商量討論一下日後的事宜。
名義上秦泊南是首席軍醫,一切聽由他來排程,秦泊南歷來都是這個職位,也是相當有經驗的。然而私底下,軍醫們中間卻分成了三派,一派自然是以秦泊南為首的來自帝都的民間大夫,一來是因為御醫院的人向來自恃過高,仗著自己在宮中服務,始終瞧不起民間大夫,二來秦泊南和百仁堂在帝都的醫界很有威望,因此以秦泊南馬首是瞻大家抱團協作也是正常的。
第二派則是以御醫院副院長石冉青為首的御醫院派,這一次御醫院只派出了五個御醫,畢竟皇帝和太后的身子都不好,秦泊南又不在,御醫院的人需要隨時待命。此次前往惠州的御醫們年歲都極輕,最大的石冉青今年也不過剛到四十歲,正值壯年,最小的今年才滿二十。
石冉青對秦泊南極為不屑,雖然表面上假模假式的看似恭敬,然而那雙陰惻惻的三角眼在看向秦泊南時,時不時就會劃過一抹憎惡的光芒,雖然這光芒通常一閃即逝,快得讓人來不及捕捉。
秦泊南眼眸幽深,雖然在對石冉青和氣地微笑,態度卻是淡淡的。
石冉青這個人似乎對阿依很感興趣,一個勁兒地問秦泊南阿依是不是他新收的徒弟,並旁敲側擊阿依的來歷。秦泊南沒回答是也沒回答不是,只是繞著圈子給他打馬虎眼,弄得石冉青不太高興,雖然他沒說什麼。
今天自從出了營帳開始,阿依就覺得軍營裡的不少人對她的態度變得非常奇怪。昨天剛來時因為她並不是很顯眼,基本上沒人理她,然而今天出門時也不知道為什麼,許多迎面走過來的小兵在看見她時都會滿臉驚異遠遠地躲開,好像她會吃了他們似的,來到醫帳裡又看見那些軍醫們一個個表情古怪,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一邊用餘光瞟她,一邊竊竊私語。
阿依相當無語,總覺得這些人怎麼像一幫女人似的神經兮兮又磨磨唧唧。
軍醫裡面剩餘的第三派自然就是原來居住在惠州城,開戰後舉家逃到鄰近豐城去的六十來歲的老大夫吳藥,以吳老大夫為首的出自惠州及周邊城鎮的民間大夫,這些人大概皆有五六十歲,人數約莫十來個人。
不過這一批人可以忽略不計,因為他們在帝都來的這兩撥人面前半點存在感也沒有。
大概他們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因而十分低調。
幫襯以及負責為大夫們打下手的藥童均出自附近城鎮的醫館,還有些是兵營裡身體素質不夠只能從事打雜的小兵,並沒有藥童會從帝都裡遣調,因為路途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