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庭氛圍是阿依沒有感受過的,阿依的心比起先時的忐忑平穩了許多,眼裡掠過一抹笑意。
墨夫人對秦宣笑道:“宣兒,你就安心住下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是,那宣兒就打擾了!”秦宣做了個揖,帶著稚氣大聲說。
墨虎又一次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簾子被從外面掀開,墨礬打著哈欠從外面步進來,眼睛落在阿依身上,登時一瞪,張著嘴叫道:“死女人,你怎麼在這兒!”
墨硯一盞茶扔過去,墨礬哇呀一聲,險險地避過,穩穩地托住茶盞。
“再叫一遍!”墨硯冷冰冰地道。
於是墨礬撓著腦袋嘿嘿地笑道:“三嫂……”
就在這時,虎松堂的大丫鬟蔥兒上前來說晚飯擺好了,請諸人去吃飯。於是眾人起身,景容怕阿依拘束,攜了阿依的手往外走。墨虎摔傷的腿腳還沒痊癒,拄著一根柺杖嚷嚷要墨夫人扶他,墨夫人就扶著他慢吞吞地走在後面,也不在意長幼有序,長者為大,長者在先之類的規矩。
護國候府比帝都裡的任何一個人家氣氛都要隨意自由,這一點從飯桌上就能看出來了。
墨礬一個勁兒地隔著桌子抓紅燒豬蹄,越過墨夫人面前墨夫人用筷子敲他的手,說他再這個吃相就要一輩子做單身狗了,墨礬卻壓根不在意,抱著紅燒豬蹄啃得滿嘴流油。接下來就知道墨礬的吃相是和誰學的,墨虎拿起肘子直接啃,還告訴秦宣這樣吃著香,於是秦宣也抓起肘子開始啃,惹得墨夫人在桌子底下連踹墨虎好幾腳,墨虎說他受傷了要好好補補。
一頓飯吃得十分愉快,雖然阿依仍舊不太習慣護國候府這樣熱鬧又自由的氛圍,但是在這裡她不會覺得拘謹,也不再討厭人多了。
儘管已經立春,依舊是夜涼如水。
阿依沐浴更衣過後坐在長桌前,這間新房間比她過去居住的房間大一倍,且聽說墨硯不喜歡逼仄,所以墨雲居的所有房間均大而通透,很少設有隔斷,室內除了必要的傢俱,其他擺設極少卻極奢華。房間裡空蕩蕩的,她單手托腮,望著桌上堆在一起的禮單,靜靜地陷入沉思。
她在回憶秦泊南給她的那份完整的寶藏圖,那份寶藏圖完完整整地印刻在她的腦海裡,可是她發現她並不認得路,畢竟她既沒讀過書也沒行過萬里路。而且現在就算她知道那個地方,她一個人也沒辦法去,看來先生留下來的那一萬個人她要儘快見一見。還有就是若要出門很久必須要有個像樣的藉口,這對她一個女子來說著實有些困難,尤其是在成親以後,可是成親前離開帝都似乎也不容易。
她長嘆了一口氣,有些頭疼。
就在這時,清脆的叩門聲響起,她微怔,站起身走過來開啟房門,卻見秦宣正抱著枕頭站在門口,見她開門,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怯怯地問:
“解頤姐姐,宣兒能和你睡嗎?宣兒的房間又大又黑,宣兒一個人會怕。”
還不待阿依回答,一隻手從後面抓起秦宣的衣領,將他小小的身子提了起來:
“你今年多大了,連睡個覺還要找人陪?”
墨硯把他轉過來,用手提著,黑著臉問。
“姐夫,宣兒六歲了。”秦宣對手指,委屈地扁著小嘴,軟軟糯糯地說。
“都六歲了還害怕一個人睡覺,我六歲的時候都上戰場看死人了,別以為你年紀小就可以裝小,我們墨家沒有大小之分,只有男女之分,你是個帶把兒的就給我拿出點男人的樣子,別像個小姑娘似的唧唧歪歪,你又不是人妖。家塾我已經讓人給你聯絡好了,明兒一早你給我去私塾唸書去。紅箋,帶他回去睡覺。”
紅箋應了一聲,趕忙上前雙手接過扁著小嘴的秦宣,一面抱著他往回走一面小聲說:
“宣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