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頓住腳步,回過頭望著他,懶洋洋一笑:“你可以告到皇上面前,我接著。”轉身,揚長而去。
公孫霖因為她漫不經心的態度,越發怒不可遏,把包廂裡僅剩的一隻青花瓷瓶摔得粉碎。
……
阿依回到墨雲居時墨硯正在家陪雪團蹲在院子裡看螞蟻,見她回來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問:
“他還手了沒有?”
“我帶了二十個人,若是他敢還手,我就群毆他。”阿依不以為然地回答,抱起蹦蹦跳跳對著她喊“姨姨”的雪團含了笑意。
“姨姨,姨丈做了風車送雪團哦!”雪團用奶聲奶氣發聲有些不準的語調活潑地笑著,急於獻寶似的鼓起腮幫子唿唿地將手中的紙風車吹得轉起來。
阿依看著她手中精緻的紙風車,微怔,望向滿臉不自在的墨硯驚歎道:
“墨大人,你手好巧!”
墨硯越發尷尬地偏過頭去:“少羅嗦!”
“雪團來這裡你娘知道嗎?”阿依含笑問雪團。
“娘病了,舅舅和姨丈說不可以吵娘,雪團在娘會睡不好病就不會好,姨丈就帶雪團來了,舅舅正在陪著娘。”
“病了?”阿依眉頭一皺。
“有些發燒,不打緊。”墨硯說。
“我去瞧瞧。”阿依說著將雪團塞回墨硯手裡,轉身要走。
“喂,我說你到底鬧到了什麼程度?”墨硯抱著雪團開口問。
“今天或明天皇上必會召我入宮,墨大人和霆雅哥哥做好準備吧。”阿依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說完,揚長而去。
墨硯看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長長地嘆了口氣。
“姨丈!”雪團忽然奶聲奶氣地喚了聲。
墨硯低下頭看著她蘋果似的小臉,雪團指著牆角的樹下,認真地道:
“螞蟻都跑掉了!”
墨硯看了看牆根的螞蟻,又看了看眨巴著大眼睛望著自己的軟軟糯糯的小姑娘,左右端詳一番,不由得開始嫌棄公孫霖種子太差生出來一個包子臉,如果是他閨女那一定是風華絕代國色天香的……
他閨女……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笑起來,對上雪團的大眼睛,心裡雖然很嫌棄她長得沒自家姑娘好看,不過還是屁顛屁顛地抱著小姑娘到牆根掏螞蟻窩去了。
……
沒等到明天,近黃昏時就有小太監過來傳話,皇上召阿依入宮,據說是因為她揍了公孫霖。公孫霖倒是沒告到皇上那裡,公孫霖他爹去皇上面前聲淚俱下地告了阿依一狀,順便還因為墨硯的治妻不嚴跋扈放肆也把墨硯大罵了一頓,不過皇上沒有召見墨硯,他單獨召見了阿依。
阿依換上誥命服,昂首挺胸地進了宮。軟轎在景凜的蓬萊殿門前停下,阿依從轎子裡下來,踏上臺階,立在漢白玉臺基上的楊讓捧著拂塵迎過來,哪知就在還剩下三級臺階兩人便能匯合的時候,阿依腳下的高底鞋忽然一歪,整個人撲通一聲摔坐在臺階上,歪過來的腳腕上紅腫一片!
周圍人大驚失色,領路的小太監連忙去扶,待見阿依呲牙咧嘴地告訴他她腳崴了,小太監更是被嚇得魂飛魄散,欲哭無淚。楊讓特地快走兩步過來看一眼,見她的確崴腳了,一疊聲宣御醫,又讓小太監將崴了腳的阿依扶去偏殿等御醫,又忙忙轉身去回皇上。
阿依被小太監攙扶進偏殿,坐在一張貴妃榻上,小太監退了出去,阿依獨自坐在寬闊空曠的偏殿裡,不多時,龍涎香的味道飄進來伴隨著細微得幾乎聽不到的腳步聲,明黃色的龍袍映入眼簾,景凜負手步進來,一雙看不出喜怒的眼直直地盯著她,意味不明。
阿依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拖著不便的腳沉靜從容地拜下來,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