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聲音可聞地被寸寸冰封,腦袋裡彷彿有厚重的銅鐘被重重擊響,發出一連串嗡鳴震得她頭暈眼花。她在不知不覺間霍地站起來,從裡到外冰涼冰涼的。蒼白的指尖扶在桌面上壓得失去了血色。她勉強站穩腳跟,心顫得厲害,連頭髮絲都顫得厲害。她先是用一雙迷茫慌亂到空洞的眸子望了魏星一會兒,緊接著空洞的眸子逐漸漫上一抹墨色,暗光波動變得漆黑漆黑的。
她緩緩低下頭,沉默了半晌,問:“還在富縣?”
“在鄞州。”
“從這裡去鄞州要多遠?”她微顫的手掌握了握拳,努力抑制住嗓音裡的戰抖。不讓人聽出她的心慌意亂,她沉聲問。
“快馬星夜兼程大概要五天左右。”
阿依沉吟了片刻。淡聲道:“我去一趟鄞州,你們若是這邊有了訊息通知電即可。”
魏星面目沉肅地應了一聲,回答:“我派人護送主子,也能給主子帶個路。”
阿依點了點頭,開啟櫃子從裡面取出大大的藥箱,她只帶了這一樣行李,拎起來帶上小赤出了門。
即刻出發,阿依帶著阿勳、風雨雷電和魏星派的二十個衙差星夜兼程、風餐露宿快馬趕了四天,終於在第五日破曉時來到鄞州的城門外。雖然道上並不太平,但阿依帶的人多,又都是官差,人們只以為是官府在執行公務,倒也沒有人前來找麻煩。
在遠遠地望見鄞州城門後,阿依便給了賞錢讓二十個衙差回去,緊接著帶領阿勳和風雨雷電向城門飛馳而去。
足足跑了一刻鐘才跑到城門外,城上的人立刻放了一箭直挺挺地插在土地裡,發出震顫的響聲,城門樓上的人高聲喝道:
“來者何人?報上姓名,所為何事!”
因為這一面還是大齊國地界,他們知道不是敵軍,但也分外警惕,普通百姓是不敢在封城的時候隨便就來的,看見當兵的普通百姓躲開都來不及,哪裡還敢往前湊,他們以為這人必是送文書的人,所以做了例行盤問。
阿依勒馬在那柄羽箭前停下,春蔥跺了跺蹄子,繼續發呆。小赤則不高興了,從阿依的脖子上抬起腦袋,直挺挺地立起來,噝噝地吐著信子。
阿依拉著韁繩,抬頭仰望著城門樓,朗聲開口道:
“我叫秦解頤,來見我的夫君,我的夫君是你們這裡的元帥!”
城門樓上的守城兵在她一開口時就呆住了,本以為馬上的是一個小小的少年,竟然是個女的?是女的不打緊,她說她叫什麼?秦解頤?來見她家夫君?她家夫君竟然是墨元帥!
“我的娘呀!這不是依大夫嗎,依大夫來了!”五大三粗的漢子瞪圓了眼珠子,兩顆眼珠子都快脫眶而出了。
“什麼?三少奶奶來了?”一人推開他,揉了揉眼睛,向城門下瞪圓了眼珠子問。
“是依大夫嗎?真是依大夫!”
“三少奶奶!三少奶奶來了!”
“依大夫!是依大夫!來人,快去稟告賢王殿下,依大夫來了!”一群守城兵全都歡騰起來,嚷嚷個不停。
阿依騎在馬上聽著他們的歡呼,總感覺他們的歡喜裡帶著終於得救了的興奮感,一顆心沉得更厲害,蒼白略顯憔悴的面容繃得更厲害。城門很快便開啟了,阿依催促春蔥飛奔入城,一輕騎兵立刻出列,恭恭敬敬地道:
“夫人,請隨卑職來。”
阿依點了點頭,也沒時間留意一溜兩排或灼熱或好奇或驚愕地望著她的眼神,跟著那輕騎兵一路縱馬,很快便來到一座闊氣莊嚴的宅邸,正是鄞州知府的府邸。
阿依下了馬,徑直進入宅邸內。知府的住宅自然不會有帝都達官貴人家的廣闊,她跟著前面領路的小兵沒多久便來到一座整齊的院落前,憔悴發青的景澄和一身烏鴉黑讓人看不見他的臉的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