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說若是解頤姐姐不在了或者要出門去一定要馬上去告訴他。”秦宣認真地說。
笑聲又一次響起,林美瑤大笑著說:
“沒想到墨三哥也有這種時候。竟然會在成親當天怕新娘子逃婚…”笑到一半笑聲戛然而止,因為看見公孫柔的臉色比剛剛更難看,面上訕訕的,心裡卻在想公孫柔這時候跑這兒來,究竟是來給阿依添堵還是來給她自己添堵?
就在這時,海棠齋外遙遙的鞭炮聲此起彼伏地響起,眾人一愣,芳憐匆匆從外面進來,她不愛呆在屋子裡,所以她今天的職責是看嫁妝兼看門:
“新郎官來了,馬上就要到門口了!”
此話一出,海棠齋內又一次混亂一團,秦無憂帶領紅箋綠芽再一次給阿依重重地補了妝粉胭脂,景容和林美瑜跟小丫鬟到處找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的蓋頭,芳憐則出去指揮冬兒等人掛好鞭炮預備燃放。一直等著這個時候的蒲荷郡主霍地站起來,陰笑著說:
“我今天可準備了好些個堵門的法子,想迎親,我非要讓墨硯那個鬼臉郎君向我求饒不可!”她得意地大笑起來。
阿依心想不是鬼面郎君嗎,怎麼變“鬼臉兒”了?
“我今天一定多多地要紅包,不把紅包全部要到手我就不讓墨三哥看新娘!”林美瑤同樣信心滿滿地道。
公孫柔的臉色越發不好看,昨天怎麼沒見她們這麼積極,說起來昨天這些人壓根就沒來參加她的婚禮!
胸腔內燃燒的火幾乎要將她化作灰燼,連指尖都因為憤怒至極微微地顫動。
“解頤姐姐,她沒事吧,怎麼感覺她好像在發抖?”秦宣看得有些駭然,湊在阿依耳邊小聲問。
“小孩子不許看。”阿依昏昏欲睡著回答。
“解頤姐姐,待會兒我揹你上花轎吧?”秦宣依偎在她身旁,小聲說。
“你太小了,背不動。”
“我才不小!”秦宣不高興地噘了噘嘴巴。
就在這時,院子裡鞭炮聲震耳欲聾地響起,也不知誰喊了一聲“來了”,海棠齋內比剛剛更加混亂。經過景容和林美瑜的不懈努力,終於在桌子底下找到了蓋頭,景容抖摟了一下,啪地蓋在阿依頭上,於是阿依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院子裡傳來呼呼啦啦的腳步聲,然後是林康咋咋呼呼的嚷嚷聲,林美瑤開始理直氣壯地要紅包,林康嫌貴,然後一眾人開始堵著門口討價還價,林美瑤和蒲荷郡主死活不鬆口,非要在今天賺個盆滿缽滿,儘管之前林太夫人已經交代她們不可以鬧得太過分。
身穿一襲大紅色血蠶絲繡著銀色薔薇暗紋喜服,髮束金冠的墨硯大概是對他今天的這身衣裳很滿意,眉眼唇角盡是笑意,被一群男賓簇擁著,聽他們在那邊討價還價很不耐煩,直接手一揮給了要價的兩倍。
眾女子喜出望外,大呼“墨侍郎好慷慨”,卻緊接著義正言辭地表示自己是絕對不會被金錢收買,一面把紅包揣兜裡一面讓墨硯作詩,作了一首又一首,蒲荷郡主總不滿意,又讓墨硯講笑話,講了一首又一首都不覺得好笑。墨硯每作一首詩每講一條笑話,林康就得咬著牙像瞪吸血蟲似的瞪著堵在門口的這一眾女人,挨個遞紅包。
作詩講了笑話還不夠用,為了婦唱夫隨,蒲荷郡主讓把草藥名串成辭賦。這還真難為墨硯了,阿依坐在屋裡一直扳著手指頭數,想看墨大人什麼時候會徹底惱了,然後大手一揮說這婚事不結了,接著掉頭就走。
然而等了好半天墨大人既沒有惱怒也沒有掉頭就走,讓阿依覺得很驚奇,壞脾氣的墨大人竟然沒有在接親時發火,反而把蒲荷郡主要求的辭賦做出來了,不愧是當年的金科狀元,才思敏捷贏得了滿堂彩。
攔門的女人們得到了豐厚的紅包,也玩鬧夠了,終於在吉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