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俄軍逃兵的存在,也使得德軍對難民開火的時候越來越心安理得,身為軍人的榮譽感、對手無寸鐵的平民的憐憫,諸如此類的東西正在一點點被名為“世界大戰”的可怕饕餮吞噬殆盡。
說實話,所謂對平民的憐憫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進攻城市的時候炮兵的炮擊不知道炸死了多少平民,就連奧托自己,都很可能因為在攻城戰中下令向建築開火而雙手沾滿了平民的血債。
這就是戰爭,奧托已經充分感受到了。
“嘿!你的妞在叫你!”
科舍爾的聲音讓奧托猛然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他這才發現維羅妮卡正用力拍著他的肩膀。
“怎麼了?”奧托用上了自己會的為數不多的波蘭語問道。
這幾個月奧托的營和波蘭戰姬混編在一起,組成了一個機動作戰單位,在整個戰線上到處幹“堵漏”的差事,協同作戰的時間長了,所以營裡的德軍士兵多少都學會了一些簡單的波蘭語。
“戰姬。”維羅妮卡用發音很不標準的德語說——協同作戰也同樣讓維羅妮卡等波蘭戰姬學會了有限的德語。
奧托皺起眉頭:“哪兒?”
“人群裡。”維羅妮卡指著越來越多的難民,“衣服,很怪,而且,一個人,不合理。”
奧托明白維羅妮卡的意思了,難民不太可能一個人單獨行動,一般都會結伴而行,尤其是女人。一個人女人單獨向這邊來確實很奇怪,奧托並沒有黑俄國人的意思,不過單獨行動的女人混在難民潮中,多半要被逃兵輪到死。
除非那人是戰姬,而且是攜帶了輕便魔導武裝的戰姬。
奧托拿起話筒高聲下令道:“全隊注意,難民中可能混雜了逃跑的戰姬,也可能是俄國人有計劃的奇襲行動,所有人都給我進入戰鬥狀態,在下面抽菸的都給我上車!參謀,通知附近的友軍,我們在難民中發現戰姬。”
在部下行動起來的同時,奧托拿起望遠鏡,在難民中尋找著。
他感覺到有東西壓到自己肩膀上了,那東西柔軟、充滿彈性,幾乎一剎那奧托就意識到那是什麼,和那觸感一同時傳來的是少女髮絲落在耳垂的感覺,顯然維羅妮卡正俯下身,把腦袋貼近奧托的臉。
“那。”維羅妮卡簡短的說道,同時伸手指著前方。
奧托好不容易才從維羅妮卡指著的那片區域中找到他要找的人。確實,那名女性作為一個逃難的難民有著太多不自然的地方,她單獨行動、行李的數量也實在有點少,最重要的是,明明是逃難,她的衣著卻很整潔,看起來一點不像是落難人。
“真虧你能在這麼多難民中發現這個可疑的傢伙呢。”奧托讚歎道。
維羅妮卡歪了歪頭:“嗯?”
看來這個長句已經超出她能理解的範圍了。
“你,發現,那個,厲害。”奧托用波蘭語單片語合了一下。
維羅妮卡笑了,笑聲很輕,不過因為就在奧托耳邊,所以他聽得真切。
維羅妮卡說了一長串波蘭語,奧托是一個字沒聽懂,他猜測大概是在解釋為什麼她會發現那個可疑人吧,這不重要,所以奧托也沒有試圖去搞清楚維羅妮卡話語的意思,而維羅妮卡也沒有解釋的打算。
她又直起腰,壓在奧托肩膀上的柔軟觸感隨即消失了,這讓奧托稍微有些遺憾。
不過少女顯然還站在他身後,這多少衝淡了一點遺憾。
這時候,隨著上午的太陽一點點爬高,難民也越來越多,他們都停在距離德軍部隊幾公里外,似乎拿不準該不該向這邊前進。
“這數量比之前見過的還要多啊。”奧托輕聲說。
他的炮手立刻介面道:“我聽說白俄羅斯的難民現在都到這裡來了,大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