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睡不著,就在床邊坐著,一直守到天亮,繼續把脈,開方子抓藥熬藥,忙碌不停。
前朝裕王仗著夜清梵病重不能上朝,故意生出許多事,為難景王,對蕭音沐保護皇后不力之事,也一再提起,以至蕭音沐和夜清嵐都忙的焦頭爛額,每天只能來清涼殿匆匆看一眼,便離去了。
幸而江王夜清絳不知何故,這幾日忽然臉上出滿紅疹,無顏出門見人,告了假在府中休息,否則夜清嵐和蕭音沐只怕更忙不過來。沈映菡聽林谷說這些的時候,只是嘴角含笑的點頭。
過了大約三四天,夜清梵的脈象已逐漸平穩,卻一直沒有醒來,沈映菡不眠不休的守在床邊,期間不斷有大臣前來,柳妃也來過幾次,她不得不撐著疲憊至極的身體,出去應付,絞盡腦汁打發他們走。
這一日沈映菡剛喂夜清梵吃下藥,滿嘴苦的難受,正要喝蜂蜜茶,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嚷嚷聲,她蹙了蹙眉,以為又是哪個大臣,便起身出去。
不料來人竟是皇太后身邊伺候多年的宋嬤嬤,看見她出來,便冷然道:“皇太后請皇后娘娘即刻前往清思殿,不得有誤。”
沈映菡看見她身後還站著幾個侍衛,看來她若不自己去,只怕就要被綁去了,心裡雖疑惑,也知道反抗無用,笑道:“本宮這就去。”
“皇上剛吃過藥,好生看著,若有任何異樣,立刻通知本宮。”沈映菡回頭笑著交代紫俏,便回身預備跟著宋嬤嬤去。
不料宋嬤嬤卻冷冷看她一眼,瞪著紫俏沉聲道:“諸位太醫皆在,皇上有事叫太醫即可。”
說罷,宋嬤嬤便氣勢洶洶的押著沈映菡,往太后居住的清思殿去。
硃紅的大門,琉璃石柱巍然屹立,展翅欲飛的金鳳,為清思殿平添幾分肅穆與華貴,空曠的大殿裡,處處透著壓抑可怖的氣氛。
“臣妾給母后請安。”沈映菡心中有著極其不好的預感,忐忑不安的跪下請安。
“起來吧。”太后威嚴的聲音傳來,沈映菡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忍不住抬頭望過去,鳳凰攛珠的金步搖後,太后的臉陰沉不定,隱隱含著怒氣,只聽她冷聲問:“皇帝病情如何?”
“回母后,皇上病情好轉,臣妾定盡心醫治。”沈映菡緩緩回答,心中卻愈發的凌亂不安,太后雖是在詢問兒子情況,卻無半分母親該有的慈愛與關心,倒像是例行公事的開場白。
“大膽!皇上既已好轉,為何遲遲未能轉醒?”果然,緊接著太后怒聲呵斥,手中茶杯也遠遠甩出來,正砸在沈映菡肩頭,茶水雖不是滾燙,卻也是很熱的,夏天裡又穿的單薄,沈映菡只覺得肩膀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臣妾無能,請母后責罰。”咬牙忍住痛,沈映菡跪伏在地,恭敬的低聲說。 …
“皇后醫術超群,究竟是無能還是故意為之?”太后冷笑出聲,聲音卻陡然高了幾個分貝,冰寒如利劍,厲聲質問:“你與江王當眾親熱耳語,失節喪德,當真還在意皇帝死活麼!”
沈映菡震驚的抬頭,萬萬料不到不過是說幾句話,竟這麼快就傳到太后這裡,而且還被誤會至此!
門外悄悄跟來的紫俏,聽到裡面這又摔杯子,又厲聲呵斥的陣仗,不禁嚇了一跳,匆忙中轉身便急急的往清涼殿跑。
紫俏出不了宮,求不得別人,只能心存僥倖的跪在龍榻前,不斷的磕頭,一聲聲的哭著哀求:“皇上,您快醒醒吧,娘娘她被太后抓去審問!”
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似乎感覺到什麼,眼皮微微動了一下,似是在極努力的想睜開,卻苦於無法醒來,只是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深深牽念著他,讓他不斷努力,要從夢魘中掙脫出來。
紫俏看不到任何動靜,仍是不住的痛哭:“她們誣陷娘娘與江王有染,太后親自處置,皇上,求您救救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