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大夫所言極是,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問題。”趙衰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秋獵之事不但要搞,而且搞得越隆重越好!只有搞得隆重了,老百姓才會幫著我們大肆宣傳;老百姓越是大肆宣傳,呂省他們才越是會相信。他們越是會相信,制定的刺殺計劃才越是會周密。一旦計劃周密了,那就不可能再改了。故此,即使他們後來發現了我們的真實意圖,那也是為時晚矣啊!”
“趙大夫果然名不虛傳,此計甚妙!”狐偃不失時機地表揚道。
“我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講?”插話的是先軫。
趙衰看向先軫,說道:“先大夫有何疑問,說出來,大家共同探討探討。”
這時,就見先軫站起身來,對著眾人就是一揖,說道:“公子、諸位大人,既然秋獵要搞得十分隆重才行,那麼公子勢必要拋頭露面。如此一來,不就穿幫了嗎?一旦穿幫,後果將不堪設想……”
“先大夫所言極是,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問題。如果不想讓老百姓看出公子的真容,我們何不讓替身戴上一副面具。那時,任誰也不會認出公子了。”趙衰說道。
“話是這麼說的,一旦用上了替身,那麼這個替身怕是不會再活著回來了……所以,我們得找到一個既忠心,又膽大,而且武藝還要高強之人,這個人去哪裡找呢?”先軫問道。
眾人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應答。大廳裡的空氣似乎也在一瞬間凝固了起來……
“公子,諸位大人,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老奴願意代公子參加秋獵,不知道大家是否願意成全老奴?”眾人循聲看去,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公子重耳最親近的管家狐忠。
“這可萬萬使不得,狐忠,這裡沒你的事兒了,獻完茶你就退下去吧!”公子重耳命令著說道。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狐忠不但沒有退下,反而向前走了幾步,“撲通”一聲跪在了公子重耳的茶案前。
只見他開口說道:“公子啊,老奴伺候了您這麼多年,您應該也是記得的,我從來都沒有求過您辦一件事兒,對吧?”
重耳沒有說話,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
這時,狐忠接著說道:“諸位請看——”只見狐忠將臉側向了一旁,說道:“諸位有沒有發現,老奴的側臉與公子還有幾分相像呢?”
經狐忠這麼一提醒,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臉上。您還別說,這狐忠的側臉還真是有些像重耳,就是稍微瘦了些。
“公子、諸位大人,我沒有騙你們吧?我狐忠從未求過公子一件事,今天我就破例一次了——我要求您兩件事情,還望您能夠答應。”狐忠目光堅毅地說道。
此時的重耳,顯然是有些被感動到了,他略帶沙啞地說:“狐忠啊,我再叫您一聲‘忠叔’,您有什麼條件就儘管說吧!”
狐忠一聽此言,臉上立刻獻出了笑容,拜了兩拜才說道:“第一件事,便是請允許我代替您去參加秋獵。老奴我伺候了您一輩子,能不能在我臨死之前也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感覺?”狐忠頓了頓,看向重耳等著回話。
重耳此刻早已是淚流滿面了,他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狐偃一看,連忙插話道:“狐忠啊,你就放心吧,公子答應了!那麼,你的第二件事又是什麼呢?”
狐忠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公子,老奴膝下只有靈兒這一個孩子。其實您也是知道的,這靈兒是我收養的一個孤兒。可是,我待她視如己出,從來不會嫌棄她的。這麼多年來,老奴早就離不開她了。如果我明天參加秋獵,沒能活著回來,那我就將靈兒這碎女子託付給公子了,希望您不要嫌棄她!”
說完,狐忠趴在了地上,對著重耳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