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生並非貪生怕死之輩,況且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這一點國人盡知。我姑且前去,看看他們能耍出什麼花招來。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請受申生一拜!”說著,申生便對著眾人深深一揖。
眾人連忙還禮。
次日巳時,太子跟隨著侍從出現在了絳城的宮殿內。
驪姬見狀,甚是歡心。她對太子申生說道:“你君父外出打獵之前曾對我說起一事,他說自己夢見了你去世多年的母親齊姜,讓你選個良辰吉日速去曲沃祭祀一番,回來後把祭祀用的胙肉也一併帶回,他要享用。你聽明白了嗎?”
太子申生一聽此言,心下鬆了一口氣,原本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說道:“謹喏!”
於是,太子隨即返回曲沃,讓巫師選了個良辰吉日祭祀母親齊姜。接著,他便親自將祭祀用的胙肉帶了回來。
驪姬見了,很是開心,暗自誇獎申生的辦事效率真得非同一般,可是你越是這樣優秀,我便越要除掉你。
想到這裡,驪姬對申生說道:“你君父尚且不在宮中,你就在這裡等上幾天吧。等他回來之後,享用了你送來的胙肉之後,你再離開吧。”
申生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接著,驪姬便按照之前的計劃將胙肉放在宮中,並暗中派人在其中下了劇毒。
兩天之後,晉獻公打獵回來,廚師將胙肉奉給晉獻公,晉獻公正準備吃那胙肉。
驪姬一看,便從旁邊阻止晉獻公道:“胙肉來自遠方,我不放心,應試試它。”於是,便叫侍從把胙肉扔給狗吃,狗一吃便死掉了;又分給宮中宦官吃,結果宦官也立刻毒發而亡。
見此情形,驪姬便哭著說道:“太子為何這般殘忍呀!連他的親生父親都想殺害去接替他的位置,更何況是其他人呢?再說君上年老,早晚是要死的人,竟迫不及待而想謀害他!”
驪姬接著又對晉獻公說道:“太子這樣做,不過是因為我和奚齊的緣故。我希望讓我母子倆躲到別國去,或者早點自殺,不要白白讓母子倆遭到太子的糟踏。早先您想廢他,我還反對過您;現如今,我才知道在這件事上是大錯特錯了啊!”
太子申生聽說了這訊息,顧不上解釋,連夜便逃奔到了曲沃。
晉獻公大怒,抓不住太子申生,就叫人殺死他的多名隨從。
大夫士蒍對太子申生說:“放毒藥的是驪姬,太子您如果聲辯,君上是必定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
太子申生說道:“我君父年老,如果沒有了驪姬,就會睡眠不安,飲食不甘。我如果聲辯,驪姬必定有罪。君父年老,驪姬有罪會使君父不高興,我也會憂鬱不樂的。所以,我便逃了回來沒有解釋。”
太師裡克見此情形,對太子申生說道:“事已至此,曲沃必不可久留!那您還是逃到其他國家去避避風頭吧?”
一聽此言,太子申生正色道:“君上還沒有查清我的罪過,帶著弒父的惡名逃奔他國,誰會接納我?即使有人接納了我,世人又將如何看待我呢?我意已決,諸位就先請回府吧。”
不出意料,臘月二十七日夜,太子申生最終還是自縊在了曲沃的府中。臨死之時,他還不忘對著絳城所在的方向拜了三拜,口中唸唸有詞,甚是恓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