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這會工夫了,你們是啥事我也差不多聽明白了。”大周氏就語重心長地對連蘭兒道?“你這事是犯難,你回孃家來找人幫忙,這也沒錯。可你也得替老人想想。”
“大姨?”連蘭兒吃驚地看著大周氏。
“你叫我一聲大姨。你娘現在這個樣,有些話,我就得跟你說。大丫頭啊,你一年也回來不了幾趟,你爹和你娘都是上了年歲的人,他們倆的身子骨都不如從前?經不住事了!”
大周氏說到這,嘆了一口氣。
“啥話該說,啥話不該說?就算要說,是咋個說法,你得心裡有數。你這年紀也不小了,這些事,你還用別人給你提醒?打小,你娘就最疼你。你可得對不起你娘啊。”
“你娘是啥脾氣,你能不知道。那是點火就著的脾氣,還禁得住誰煽風點火?”大周氏說到這,頗為意味深長地看了連蘭兒一眼。
連蘭兒此時有些心虛,眼神就瑟縮了一下。
“我也是聽村裡的人說的?那些話不好聽。可為了你好,我還得告訴你。你這半年,回來這幾次,你一走,你娘就找你兄弟的茬。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這回可倒好,老兩口子還打起來了?你看你娘現在這個樣,你這心裡就能過得去?”
“大姨,”連蘭兒想說她冤。大傢伙不都知道周氏的脾氣嗎,就算是她不來,她不挑唆,周氏就少找兒子、媳婦們的茬了,周氏就和連老爺子相敬如賓了?還有今天的事,也不是因為她啊,那還不是因為張氏不肯來老宅聽周氏的使喚嗎。
可是,這些話,連蘭兒一句都不能說。她如果說了,那就是貶損周氏,拆周氏的臺。這個時候,她也不敢說張氏一點點的壞話。
誰她都惹不起。她現在成了人人都能踩的人。
連蘭兒低下頭,拿帕子擦眼淚,一邊偷偷地往連蔓兒那邊看過去。
連蔓兒就在大周氏旁邊,和二丫挨著坐著,她察覺到了連蘭兒的視線,略微轉頭,回視了過去。
連蘭兒像被火炭燙了一下似的,慌忙地收回了目光。只是一瞬間,連蘭兒覺得徹骨的冰冷。她突然意識道,大周氏這是特意來教訓她的。連老爺子和周氏不會說的話,連守仁、連守義他們不方便說的話,大周氏作為周氏的堂姐,一個局外人兼長輩,卻完全可以說。
指責她不孝,指責她只顧自己,不顧爹孃,指責她挑唆周氏對付兒子和兒媳婦,這些指責從大周氏嘴裡說出來,其威力是驚人的。
大周氏和周氏雖然是堂姐妹,但性格卻是一個天一個地,大周氏性格溫和不愛摻和事。
大周氏是被人請來教訓她的!
連蘭兒很快就得出了這個結論,至於是誰請來的大周氏,這更不用說了。
將前後都想明白了,連蘭兒怎麼能不害怕。連蔓兒這是對她下手了。連蔓兒竟然將裡裡外外的人都收攏到了手裡,大家眾口一詞,將她這些罪名給確定了下來。那麼,連守信和五郎對她的事袖手旁觀,就變成合情合理、大快人心的了。她不但會失去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失去自己的家,同時她還會失去這個孃家。
“大姨,我知道我錯了,我過去那是糊塗油蒙了心了。我該死。”連蘭兒從炕上爬起來,跪在了大周氏的跟前,一邊抬手,就自己扇了自己兩個嘴巴,“我以後再也不那樣了。我要是再犯賤,再犯渾,就讓我天打雷劈,死後變成豬狗……”
連蘭兒賭咒發誓,一副痛疾首的模樣。
大周氏看不得這個面露不忍。
連蔓兒忙對連葉兒使了個眼色。
“大姑,你這是幹啥,你剛才就這樣,把我奶給弄的瘋瘋傻傻的我爺的老毛病也讓你給弄犯了。你咋還這麼嚇唬我大姨奶那。”連葉兒高聲道。
“我該回去了。”大周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