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窗戶沒有關,有細細的風從紗窗裡吹進來,輕撫在裸、露的肌膚上,讓人愜意到了骨子裡。
院子和屋子都收拾的極乾淨,蚊蟲本就少見,連蔓兒還在屋裡燃了薰香,就更加沒有蚊蟲叮咬的煩惱。
“也不知道你爹和五郎現在在哪?”張氏輕輕地說著話,“今天打發出去的那些人,能找著他們不?也不知道他們啥時候能回來,衙門的事,是不是非要五郎出面才行啊?”
“誰知道呀。”連蔓兒已經有了睡意,她閉著眼睛,一樣樣地回答著張氏的話,“平時就千方百計給咱們添堵,遇到事了,就知道差遣咱們了。”話是這個話,可??????”可什麼,張氏並沒有說。
張氏不說,連蔓兒也明白她的意思。還不就是什麼人命關天,別的事都是小事之類的話嗎。有的人用這句話來憋屈自己,有的人則用這句話來道德綁架他人。
“咱們也就抱怨抱怨,也沒說不幫忙。”連蔓兒依舊閉著眼睛,“人已經打發出去了,啥時候能回來,這誰說的準。我哥好好的學不能上,好好的朋友顧不上拜訪,就給人家當打雜的了。這雜打好了,還好說,萬一打不好,肯定一個大帽子砸下來,一輩子的埋怨。”
“不、不能吧。”張氏一下子坐起身。
連蔓兒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看張氏,就又閉上了。就張氏的聖母情懷總是詩,不唬嚇唬她,她又該跑偏了。到時候等周氏她們來了,張氏撐不起來,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張氏太善於遺忘別人的惡,這是種美好的品質,所以她雖然人到中年?受過許多的磨難,還是活的很柔軟、很赤誠也很快樂。
但這種美好的品質,並不適合用在與老宅相關人等的事務上。
“要擱別人,那是不能。可老宅那些人?可有啥不能的。”連蔓兒就道。
“缺了大德的,這是做啥孽,攤上這幫人了。咋都這麼不識可憐?”張氏焦慮地道,“這可咋辦?”
“只能看著辦了。”連蔓兒就道。
連蔓兒的話,讓張氏焦慮的睡不著。
“娘,明天但凡有啥事,你就聽我的就行。”連蔓兒最後只好如此告訴張氏。
美好的夏夜?月上中天,連蔓兒、連枝兒和張氏相繼入睡了。不過,這一晚,整夜無眠的人並不在少數。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剛吃過早飯,送了小七出門去唸園,外面就有人來稟報,說是連蘭兒、蔣氏還有周氏來了。
“…???說是知道太太病了?過來看太太。婢子先來回話,人就讓等在大門外頭了。”小喜稟報道。
連蔓兒衝著小喜點頭,贊她做的好。
“還真來了?!”連蘭兒和蔣氏不算什麼?可週氏竟真的上門來了,即便有昨天連蔓兒的話做鋪墊,張氏還是吃了一驚。“蔓兒,咱們該咋辦?”
“讓她們進來,先安排去西跨院。”連蔓兒不慌不忙地道。
“蔓兒,你這是要?”張氏對連蔓兒的這些安排不解,就問道。
原本不管周氏怎麼鬧騰,連蔓兒這一家對她都是做足了禮數的。但是今天,連蔓兒並不打算再敬著周氏了。
連蔓兒知道現在周氏和連蘭兒肯定很著急,周氏難免還會有點委屈?覺得降尊紆貴了。但她打定了主意,要讓她們等。
這是下馬威,她們人已經上門了,聲氣就已經低了一頭,但是這還不夠,連蔓兒要讓她們再低一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敬酒吃的絮煩了,可不就得換罰酒。
“娘,一會你就記住,心要硬一點,別她們誰裝個可憐,你就心軟。你得為我哥想想,還有小七,還有咱這個家。”連蔓兒又附在張氏的耳邊,低聲地囑咐了幾句話。
“行,我知道了。”張氏點頭,表示她記住了連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