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
“各回各屋吧。都早點歇著,明天早上起來,跟我去撿糞。老四人家種冬小麥,一年兩熟,一畝地當兩畝地用。也怨不得人家發財,那也真是幹出來的。你們啊,都學著點吧。”連老爺子說了明天早上的安排,就揮了揮手,將連守仁、連守義幾個都打發了出去。
屋裡就只剩下老兩口子。相對無言。
“老四、是變了。”半晌,連老爺子嘆氣道。
“咱都是直腸直肚,啥都在面上。老張家人心眼子多,會賣好。人家那說話柔和的,咱就不會!……這個兒子,咱白養活了,是給人家養活的。”周氏恨聲道。“秀兒是他親妹子,出嫁的時候,她們大老遠的去了,就給了那麼點東西。我當時就說老四媳婦心眼子不好使喚,你還說我。你看看現在,人家是咋對人家侄女的?估計,那嫁妝都是她們給包圓了。”
“得了,得了。你是親眼看見了還是咋地。”連老爺子心裡也很煩悶,不過他畢竟要比周氏理智些。“老二媳婦的話那是能信的嗎?老張家也是好日子,手裡頭有錢。他們嫁閨女,老四那邊給填補倆這個肯定有,啥包圓啥的,那都不可能。”
“老四剛分出去那會精窮的時候。人家是沒少給出力。現在老四家好過了,報答報答人家,那也是人之常情。”連老爺子輕輕嘆息著道。
“老四家現在金山銀山,就是包圓,那幾兩銀子,對他也不算個啥,咋就不能了?”周氏卻並不同意連老爺子的看法。“他老張家幫著老四,那也是為了他自己的閨女。不為他閨女,他能幫老四?再說了,他就算是幫,他還能幫多少?老四家過年過節送的那些東西,早就還回去了,就不欠他們的!”
“人家說話柔軟,會賣好。不像我硬撅撅的。老四媳婦,還有那幾個孩子,那心裡對偏向著那邊那。”
“咱是沒幫著他們啥,可咱那時候不是沒那個能力嗎?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老四他要真因為這麼跟咱們生分,恨咱們,那他就喪良心了。”
連老爺子一直沒吭聲,很多時候他讓著周氏,不僅因為周氏是他老婆,老兩口子要相互扶持,還是因為,跟周氏辯理實在是一件太耗費精力的事情。他如果每次都要跟周氏辯個明白,他這輩子就不用做別的事情了。
“老四從前不這樣,這還是因為離的遠了,讓他媳婦給帶歪了。”周氏又道,“那個娘們,她跟我是解不開的仇啊,她恨不得我死了。她還要裝好人,要那個賢良的名。有事她都不出頭,就背後拱火,讓我兒子來對付我。喪良心,肉尖心子……”
周氏這次沒有大聲斥罵,而是在屋裡小聲地咒罵著,一直到入夜,睡下了,才罷休。半夜,她起來解手,然後回來,坐在炕上,點著蠟燭又咒罵了半晌,才又睡下了。
連老爺子一直打著呼嚕,也不知有沒有被吵醒。
……
連守信從老宅回到自家,他剛進門,就被張氏接進了屋裡。屋裡面依舊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見連守信回來了,孩子們都爭相招呼著。
沒人問連守信在老宅發生了什麼事,只有張氏讓人端了一盅冰糖銀耳羹來給連守信,說是解秋燥的。
在連守信進門之前,張氏、連蔓兒就已經從小廝的嘴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連蔓兒又將這件事悄悄地告訴了五郎、連枝兒和小七。
連守信這次能挺直腰板,能如此有力地維護妻兒,一家人都特別開心。她們都知道,只要連守信這邊把持住、不再被拿捏,老宅那邊根本就翻不出浪花來。
“你們那三當家的,跟老宅那邊,走的還挺近?”李氏偷空問了張氏一句。
“親父子嗎,走的還算近吧。沒事就去老宅看看啥的。”張氏就道。
“也是這個理。”李氏點了點頭,“老宅那邊,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