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葉兒又道。
“那老何家那幾口咋樣?有沒有不吃飯?”連蔓兒就問。
“人家該咋吃還是咋吃。人家跟二伯孃那真是一家子。”連葉兒就道。
周氏的脾氣。對付像趙氏這樣膽小的,還有對付張氏這樣臉皮薄的,那是手到擒來,但是對付厚臉皮、滾刀肉,效果就不怎麼樣。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罵啥。該吃吃、該喝喝,一點都不帶走心的,最後,周氏只能氣著她自己。
好在,周氏還能指使兒媳婦和孫女們幹活,進行體罰,不然這口氣憋住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等著,過兩天。咱奶就該跟咱爺吵吵了。”連蔓兒想了想,就道。
懲罰何氏又能怎麼樣,何家那幾口人肯定不會因此就離開連家。
“這是何苦的。為了那幾個人,弄得家宅不寧的。”張氏就道。
“誰知道那。”連蔓兒嘆氣。
這件事,只怕不會如連老爺子所願,真的會給連家帶來什麼好名聲。而連蔓兒思前想後。覺得,說不定到最後,真能從中獲得好處的,是古氏。
周氏將越來越多的注意力放在何家幾個人和何氏身上,那古氏可不就清閒了。相信以古氏的精明,不僅會抓住這個機會,而且還會為自己創造機會。就是最後古氏翻身爬到何氏頭上,從連家的最底層,變成倒數第二層,連蔓兒都不會覺得奇怪。
…………
冬月中旬,連蔓兒家挑了一個最寒冷的日子,又開始包餑餑了。家裡多了好幾口人吃飯,這次要包的餑餑比往年還多了三倍不止。好在包餑餑的人手也多,除了張氏、連枝兒、連蔓兒母女三個,再加上韓忠媳婦和小喜,吳王氏帶著吳家玉也來幫忙,還有趙氏、連葉兒,張氏另外還請了春柱媳婦、春妮、春燕兩姐妹、吳玉昌媳婦和二丫來幫忙。
女人們負責在屋裡包餑餑,外面燒火、蒸餑餑、將餑餑送到外面去速凍,這些都是連守信帶著長工們在做。
這餑餑一連包了兩天,連蔓兒家供應午飯、晚飯,夜裡還有宵夜。飯菜花樣不算多,但卻非常實惠並足夠豐盛。請來的這些人,不是親戚,就是極交好的。這種不算僱人,算是鄉里鄉親互相幫助,是情分上的事,那飯菜是按著待客的標準預備的。
張氏她們幾個媳婦坐一桌包餑餑,連枝兒、連蔓兒這幾個女孩子另坐一桌。媳婦們那桌聊著媳婦們的話題,幾個女孩子這邊更是嘰嘰喳喳的,手不停,嘴也不停。
“二伯孃看著我娘和我來這包餑餑,聽說我們吃的好,可眼紅了。還上上房去,跟咱爺咱奶說,也要來幫著包餑餑。”連葉兒正跟連蔓兒說老宅那邊的事,“說啥切酸菜絲她不會,這餑餑她會包。何老六媳婦,還有連芽兒也都會。說啥,四叔、四嬸眼睛裡沒親人,寧願請外人,把好飯菜便宜給外人,也不肯幫扶自家人。”
“哼,”連蔓兒就哼了一聲,“說的混話。這屋裡,哪個是外人,隨便哪個都比她跟我們走的親。再說了,她是會包餑餑,可她包出來的餑餑,誰敢吃啊?”
一桌子的小姑娘就都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何氏的埋汰和勒嗒,那是遠近聞名的。
“也不是不照應她,可也得分事。包餑餑這飯菜好,她自己也得有那本事吃。”連蔓兒又說了一句。
“蔓兒這丫頭,會說話。”另一桌上,吳王氏就悄悄對張氏說道。
張氏含笑往連蔓兒這邊桌上瞧了一眼。
“我這四個孩子,五郎和枝兒是一個脾性,蔓兒和小七是另一個脾性,也不知道隨誰。”話是不褒不貶,但語氣中的歡喜、自得是藏不住的。
“咱奶是咋說的?”這邊桌上,連蔓兒一邊快手快腳地將一個餑餑揉圓呼,再貼上一片泡軟了的玉米皮子,端端正正地擺在簾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