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連守義吼。
“胡說八道!”連守仁叫。
“讓她閉嘴。”連老爺子顫抖著手。
“說我胡說八道,你們大老爺們,還沒我個婦道人家有擔當。這些話,不是你連守義喝醉了,酒後吐真言,你說出來的?對了,後來你們又借了高利貸,還一樣搞花頭,連守仁貪了幾十兩銀子,連守義你跟著也貪了十幾兩對不對,這些錢,都填給鎮上廟后街的窯姐兒了,對不對!”
連守仁和連守義都面紅耳赤。
“你可別不承認。”趙秀娥就指著連守義,“在太倉的時候,你們一個兩個豬頭狗腦,遇到事還得找我出主意,那時候,你們啥話不跟我說。你們敢指天發誓,說這些不是你們親口告訴給我的?”
“這一頁都揭過去了,老四,你可別聽這姓趙的賤人胡說八道,她、她這是……挑撥離間!”連守仁忙辯解道。
“對,對,她這都是瞎編的,是挑唆咱。”連守義也忙道。
連守信和張氏都沒說話。雖然都猜到了連蔓兒那件事的真相,但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確定的說出來,對兩個人的觸動還是相當的大。
五郎、連蔓兒和小七站在一處,也是誰都沒有說話。
“這姓趙的女人就是瘋狗,老四,五郎,你們可別上了她的當。”連守仁見連守信他們都不說話,又忙道。
“對。”連守義立刻幫腔,“這女人不守婦道,丟盡了咱老連家的臉。她的話不能信啊。咱這就該把她給綁了,送衙門去。戴枷戴死她。”
這個年代,對於不守婦道的女人的懲罰是很慘酷的。除了眾所周知,卻很少有人見過的騎木驢,還有一種更為普遍採用,看起來似乎更“溫和”一些,其實一樣慘酷的刑罰,就是戴枷示眾。犯人站在露天,戴的枷是重枷,期間不給吃喝,很多人都熬不了幾天,就生生這樣給折磨死了。
“老四,咱有話稍後自家人說,這個、這個、”連老爺子這個時候也發了話,他指著趙秀娥,似乎是指著什麼髒東西,卻找不出合適的詞來指代。“早就該休出門去。不該婦人之仁、婦人之仁啊。現在我做主,休了她,該咋辦咋辦,該經官經官……”
“哎呦,老爺子,你老現在還向著你這倆兒子那。”趙秀娥就衝著連老爺子冷笑,“你忘了,是誰把你的老閨女嫁給個老棺材瓤子的?”
“就是你這大兒子和大兒媳婦,你二兒子也知道。啥被騙啊,後來才知道啊,就蒙你們老公母倆那。”趙秀娥繼續冷笑著道,“人家那就是把你們老閨女賣了,換印把子,知道不?這事,我事先可不知道,人家那時候還瞞著我那。要不是我做月子,不能出門,這個事,怕他們還做不成!”
“說句良心話,這個事,你們二兒媳婦也不知道,人家怕她大嘴巴,給說漏了。還有二郎、三郎他們幾個也不知道,誰讓他們笨那,沒你們老連家的大孫子、大孫子媳婦機靈!”說到最後一句,趙秀娥故意拉長了聲音,一雙眼睛則是瞟向蔣氏。
“你血口噴人!”蔣氏的臉立刻漲紅了。
“我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趙秀娥卻越發得意了,仰著頭笑了兩聲,一手拿著帕子指指點點地道,“就是老爺子你差點跟平嫂……呵呵,那件事……”
“這個事,我要不說,估計你們一輩子都不知道。老爺子,我今天給你說句公道話,那件事啊,你是被人家給冤了。”
趙秀娥說到這,偏偏停頓了下來。連守仁已經急得抓耳撓腮,也不顧讀書人的斯文,要上前抓趙秀娥,古氏臉色灰敗,眼神似乎恨不得將趙秀娥給活吞了下去。
“聽她說,聽她說完!”連老爺子上前走了兩步,抬手攔住了連守仁。
“平嫂是讓人花錢給收買了,”趙秀娥又一語驚人,“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