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都是大腳。從很小的時候就要下地幹活的。現在,即便是分家出去,她們家過的好了,這兩姐妹還是起早貪黑地跟著家裡的大人們下地幹活。
雖然是這樣。可心裡的話憋久了,就是城府如蔣氏,也有忍不住傾訴的時候。
“下地不下地的,咱爺咋安排就咋是,我沒有二話說。”蔣氏的眼睛往東廂房的方向瞟了瞟,“就是現在咱家,好像都不是咱爺和咱奶說了算了。都是二郎媳婦說啥是啥了。我嫁進來這麼些年,家裡商量什麼事,我從來就沒插過嘴。那都是長輩和你繼祖哥他們的事。……她這才進門幾天,不管啥事,她都要插上一槓子。想當這個家,從哪算也輪不著她呀。”
“嘴裡說的呱呱叫,好像多講理似的。實際上,都是往她自己那邊拐。說啥小腳也得下地幹活。要真認真這麼說,那人家懷了身子的也下地幹活,她咋就不說了那?”
“不讓二郎下地。讓二郎上工,說啥是給家裡掙錢。這誰不知道,自打她回來,二郎每天在山上累死累活,往家裡拿的錢可越來越少。她天天懷裡吃食不斷,那都是哪來的錢?二郎偷摸從山上請假,到鎮上給她買吃的,你繼祖哥看見的就不止一回。”
“這些年,我跟家裡誰都沒紅過臉,就她……。那天你們不在跟前,不知道聽見沒有,她罵我還算了,連你們大伯孃,她都敢指著臉的罵。細情我也不跟你們說了,你們倆沒出閣的小姑娘。聽了要髒耳朵。她說的話,換個要點臉面的就說不出來。”
“家裡這些年雖說也有個磕絆,可大傢伙都還和和睦睦的。……她自己個吵架還算了,還挑唆著別人也不安寧……”
蔣氏倒了一通苦水,心中舒服多了。四房的連守信夫妻,還有蔓兒這幾個孩子,做人都很敦厚。和她們說些話,並不怕她們轉過頭去就給傳揚開來,或者在背後挑撥。
當然,連蔓兒有些不一樣。蔣氏飛快地掃了一眼連蔓兒。四房的其他人是不管怎樣,都不會傳閒話。但是連蔓兒,若是人惹了她,這小姑娘可是不管那麼多的。
因此,有連蔓兒在場的時候,她說話會更小心些。不過,她看的出來,連蔓兒一家都不喜歡趙秀娥,所以她才敢這麼毫無顧忌地說了那些話。
“你們小姐倆要模樣有模樣,要才幹有才幹,以後準能找個好婆家,沒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蔣氏笑著道。
“大嫂,你咋說著說著,拿我倆逗起樂子來了。”連蔓兒故意板臉道。
“蔓兒年紀還小,枝兒這年紀可快了。就我這些年看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婦,論模樣性情沒一個能比得上枝兒的。”蔣氏又笑道,“我看啊,等這忙時候過去,說媒的都能踏破門檻子。”
“大嫂,你說啥那。”連枝兒就紅了臉。
“大嫂這是經驗之談,當年,大嫂家的門檻子,肯定被沒人踏破過。”連蔓兒就笑。
“你這小丫頭,還打趣起我來了。”蔣氏也笑了,“我是認真說的,枝兒……”
“繼祖媳婦?”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連秀兒的叫聲。
“老姑找我了。”蔣氏本想再說些什麼,想了想,還是站了起來,“我先走了,等有空我再來找你倆說話。”
連枝兒和連蔓兒就送蔣氏出來。
連秀兒站在上房門口,看著蔣氏從西廂房出來,後面跟著連枝兒和連蔓兒,三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她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繼祖媳婦,你幹啥去了,去這半天?你奶找你描畫樣子,找你半天,你咋不吱聲?”連秀兒的語氣很不好,她平常對蔣氏並不是這樣的。
連蔓兒和連枝兒對視了一眼,雖然剛才她們聽蔣氏訴苦,但是如果連秀兒找蔣氏,她們也不會聽不見。
“我這就來。”蔣氏忙向連秀兒走了過去,“給繼祖納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