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連蔓兒搖了搖頭。連老爺子有了歸意,但是卻不會真的回來。他還要繼續看著連守仁和連守義,即便看不大住。總也要盡力不是。所以,連老爺子才會在信裡那麼地想家,而又那麼無奈。
“他爺啊,”張氏就嘆了一口氣,“太倉那邊的事,也不跟咱們說了。也是,他在那邊,也還都那樣,咱知道了,能咋樣那。……英子她爹前天從太倉回來了。看那樣,就是發了筆財。”
“蔓兒,你爺信裡也沒提英子她爹的事?”張氏正做著針線,就抬起頭來,問連蔓兒。
“沒。”連蔓兒肯定地道。
“這一個村子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他爺也沒給個章程。咱咋待那一家子?”
“那還能咋待,不是說大戶人家的規矩,那做小的孃家人,都不算親戚。咱該咋就咋地,對他,也沒啥待不待地。”連守信就道,顯然對英子這件事,以及英子這一家人都很不待見。
連蔓兒不由得偷偷看了連守信一眼。她有些好奇,連守信的這個態度,是出於自然,還是上次被張氏敲打了,才會這樣。
不管哪種,這個態度真是很不錯。
至於說英子的孃家不算親戚,連蔓兒對此持保留態度。英子是做小,但她好像並不是賣給連家的。要較真論起來,也許人家還要歸到良妾那一類那。而且,就算連家說英子家不是親戚,你也搪不住英子的爹人家不這麼想。
從英子的爹幾次行事就可以看出來,那也是個混的。根本就不懂什麼規矩禮法,跟這樣的人,講理都講不清楚。
“老爺子不提,那肯定也是覺得這事不好提。老爺子好臉,這事哪能提那。”連守信又道,“反正咱自己個知道,不用給他好臉。咱是不認他這門親戚就得了。”
這話很對,看來連守信還是很瞭解連老爺子的。
“娘,你看我爹現在,啥啥都可明白了。這肯定是因為認的字多了的緣故。娘,你也別總忙活計了,有空,就多學倆字唄。”連蔓兒就笑道。
聽連蔓兒說讓她學認字、寫字,張氏明顯犯怵。
“有你爹,還有你們幾個,這還用我學啊。我有工夫,我給你們做做針線多好。對了,蔓兒,你那不是有啥讀書人寫的食譜啥的嗎,要是沒事,你就跟我說道說道那個。這個我能學的來,有空給你們爺幾個雕琢各樣的做點好吃的,比我一天認不了一個大字,那不是強多了嗎。”
連守信、連蔓兒和連枝兒三個就都忍笑。
說到唸書習字,這還真是講究天份。連守信和張氏兩個,年紀差不多,看張氏心靈手巧的,偏唸書上面,特別的艱難,反而是連守信,就比張氏強了許多。
“老連家,有這唸書的根兒。”張氏小聲道。
這個年代,讀書人身份貴重。當初張家和連家結親,除了張青山和連老爺子是舊識,信得過連老爺子的人品和家風之外,不得不說還有一點,就是因為連老爺子不僅自己能自學出一筆好字,而且那個時候連守仁也考上了秀才。張家覺得連家是能出讀書人的人家。
信放下了,一家人說了一會,就沒人提起了,連守信更是因為剛才張氏說食譜,興致勃勃地提起那天留沈六吃飯的事。
“說到那個照著啥食譜做的菜,”連守通道,“味道是挺好,做出來樣子也好看。就是,太秀氣了,不如咱大塊魚、大塊肉吃著痛快、香。就那天給六爺做的那一桌子菜,這要平常用那個招待人,人一出門口,不定咋講究咱。可六爺就挺愛吃。”
“這個道理,我明白。”張氏就笑道,“那不還是咱蔓兒說的嗎,啥人啥待法。咱莊戶人家講究大魚大肉,六爺那吃的,就跟咱莊戶人家不一樣。”
“娘,你那天做的荷葉蒸雞,可真好吃。蒸魚也做的入味。”連蔓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