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深紅色的大托盤上鋪著素緞,上面放著兩隻赤金的小鳳釵,兩隻赤金戒指,每一隻足有一兩重的一對鎏金的銀鐲子,一方紫縐紗帕子,上面拴著一副減金的銀三事兒,一方明藍方勝綢帕子,上面同樣拴著一副減金的銀三事兒。另一隻托盤上放的則是兩端綵緞。
粗略估算一下,置辦這樣的定禮。起碼要三四十兩銀子。
吳家的定禮一端上來,屋裡的人只覺得眼前一亮,都讚歎了起來。吳家家境富裕,以後連枝兒嫁過去肯定會享福。
連守信和張氏也十分高興。吳家準備的定禮豐足。說明他們看重連枝兒,看重這門親事。這讓他們做爹孃的覺得臉上有光,對閨女的未來也更加放心了。
王氏將連枝兒叫到身邊,親自為她在頭上插上了一隻小鳳釵,又拿了一枚戒指,戴在了連枝兒的手上。
一屋子的人都看著,連枝兒羞的低垂著頭。王家興坐在王氏身邊,他的臉也是紅的,眼睛卻忠實地落在連枝兒的身上。
“這日子過的可真快,枝兒眼瞅著出落成這麼俊的大姑娘了,咱這十里八村,我看就沒誰比得上咱們枝兒的。”蔣氏在旁邊陪笑道。
今天給連枝兒定親,張氏也請了蔣氏過來幫忙。
連蔓兒忙著給大傢伙端茶倒水,剝果子。心裡也很替連枝兒歡喜。
“家興哥,你喝口水,你總瞅著。怪累的。”連蔓兒故意端了茶水給吳家興,笑著說道。
吳家興本來就發紅的臉,一下子紅的越發看不得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蔓兒,你來幫我……”張氏趕忙叫連蔓兒,怕她繼續淘氣,讓吳家興受窘。
王氏拉著連枝兒在自己身邊坐下,四下打量了一眼。連老爺子、連守仁、連繼祖、古氏、蔣氏、何氏、趙氏都在,趙秀娥雖懷了身孕,也來湊熱鬧,那麼連家除了在山上上工的人。就只有周氏和連秀兒沒來。
“怎麼沒見二姨和秀兒?”王氏就問張氏。
“她奶身子不大舒坦,就沒來,秀兒在上房陪著她奶。”張氏答道,笑容中有一絲無奈,卻又飛快地掩飾了過去。
連枝兒定親,連守信和張氏專門去上房請了周氏。周氏卻說頭疼。不肯來。夫妻兩個都知道,周氏這是在鬧彆扭。如果是別的時候也就算了,這是枝兒的大事,周氏還是這樣不開面,這讓夫妻兩個心裡都很不是滋味。
一家人,平時有個磕磕絆絆的這在所難免,但是遇到事了,就該拿出一家人的樣子來。周氏這麼做,讓他們夫妻倆心涼。
連老爺子也勸說了周氏,可週氏的態度卻很堅決。
“你當我這是裝病那?我這頭重腳輕的,都要扔出去了。枝兒的婚事,沒經過我,你們不一樣定下了。這時候,就用著我了?我不去,枝兒的親事就不定了?我哪也去不了,誰也見不了,合著為了枝兒定個親,我這就得拼了老命過去伺候著?你們就逼我吧,逼死了我,你們就樂了。”周氏說自己病重,但是罵起人來,卻是中氣十足,誰都看得出來,她根本就沒病。
聽周氏這樣說,張氏就扭身出來了。
“她奶這也做的太過了吧。這些年,我對她、對秀兒,我這一片心,都讓人當了驢肝肺了。咱這大閨女定了親,一輩子也就這一回的事。咱也不是求著她啥,就是圖個好看,求個大傢伙團圓樂呵,她就這點面子都不給。她拿我們當個啥!”張氏回屋,氣的立刻就對連守信發作道。
連守信也心寒,但是他卻不好跟著張氏說周氏的不是。
“她不這樣嗎,那我把話也撂在前頭。等秀兒有那一天,也別想我去。”張氏咬著牙發誓道,她這次是真的被氣著了。
張氏心中氣惱,但是當著王氏的面,卻不好說出來,自得也說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