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勾通。
孟婆神瞪了一眼調侃雷猛的陰差,言下之意,是不許他插科打諢。那陰差便收斂而裝得規矩,讓雷猛按順序過去。
這時,輪到雷卉喝飫忘湯,雷卉對面前的情形一清二楚,牴觸不行,便主動接過一個陰差遞來的飫忘湯一飲而盡。
雷卉當然也迷糊了,過了孟婆亭,她隨緣投生。由於她生前深愛雷猛,她的魂魄總是追隨著雷猛。雷猛在生時屠牛的過惡深重,來世變成了一頭母牛。兩年後,它在一個山坡上與一頭公牛配種。這當兒,雷卉的魂魄乘機而入,成了母牛胎中牛犢,不久落生,胎衣褪盡,數分鐘後,它艱難地來一個顛躥,從溼漉漉的草地上站起來了,便知道走到母牛肚子下使勁地撞著腦袋吃奶。
主人認出它是一頭公牛犢,很高興,在心裡盤算著它長大了可是耕田耙地的好手,是促進農業生產的新生力量。
母牛坐月子期滿,像往常一樣幹推磨、碾米、拉糞之類的農活,這樣牛犢跟著是個累贅,主人就用繩子打個網口,籠住它的頭,留一截丈許長的繩辮,牽著它爬上崇山峻嶺放草。照說應該朝它鼻孔裡的一塊露肉鑽眼兒上桊繫繩,可牛犢太小,這樣做恐怕它承受不了,而影響生長發育。
這裡草木茂盛,
主人將繩辮挽在牛犢的脖子上,就下山忙活去了。這是夏季的一天上午,他準備下午把母牛也牽上來放草,正好讓牛媽媽會見它的兒子。
可下午母牛的活沒幹完,太陽偏西了,他就上山找牛犢,模仿母牛的聲音,哞哞地叫喊了無數聲,不見牛犢,他爬上上午給牛犢挽繩辮的那個山脊,仍不見牛犢的蹤跡,卻發現草叢中有野獸的蹄痕,藉此找去,一叢荊棘之上現出了他熟悉的牛犢的繩辮,上面有血,空氣中還飄著一絲絲羶腥味。他明白了,牛犢一定成了老虎的口中美食。
前不久就聽說這座大山上有老虎,怎麼就沒有引起警覺呢?他後悔地自責,也有些緊張,害怕陡然遭到那大蟲的攻擊。
此刻他縱目四顧,看見前面一棵樹杈裡夾著半隻牛腳,細而嫩,分明是牛犢的腳,約有人的手肘那麼長的一段,咬斷的一端有明顯浸血的齒痕;另一端,著地的蹄子上還帶著黑褐色的泥土。主人將這隻腳從樹杈上取下來,便往山坡下趕,他的心在咚咚地跳,對潛伏在大山上的大蟲既怕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