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過關。我願教兒積德行善,不殺生靈,不做惡事……
洪望龍講到此,忽見插在香爐嫋著香霧的一束檀香中有一根尚未燒到一半就熄了,他意識到有點不妙的兆頭,是不是哪裡得罪了菩薩便立即劃燃火柴再把那根檀香點燃,接著又是一通叩頭,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如果不是自己不對,就是家人不對,要不,方才那根燒燃了的檀香為什麼會熄呢
這麼考慮,洪望龍就下樓了,走到堂屋不見妻子,便來到兒子的臥室,只見妻子正拿著拖把拖地,地面溼漉漉的,橫陳著一隻只死螞蟻。洪望龍正驚愕不已,身穿紅背心的兒子擼起胳膊說,爸,你看,這上面被螞蟻咬出了好多紅點點,癢死我了。我用開水照著滿地爬的螞蟻一淋,該死的螞蟻都死光了。
兒呀!燙死了這麼多螞蟻咋行殺生有過惡,有過惡的人求神求佛都得不到保佑。洪望龍有些焦慮,感覺剛才在樓上拜菩薩都白拜了。
爸,你不要迷信,殺死螞蟻也算犯法不成洪鵠邊說邊拿起床邊的襯衣穿在身上,準備上學去。洪望龍發現一隻螞蟻在兒子襯衣領口上爬,便伸手去抓,未抓住。
洪鵠頷首瞧著,又要出手拍擊,被洪望龍用左手肘擋住,右手再去捉,總算捉住了螞蟻,沒有掐死它,卻掐得恰到好處,未傷及它的性命,它那粟米大的脖子還在擺動,不,是在掙扎。
仍在拖地的餘芬蘭說,這隻螞蟻躲出來了,要不,在地上爬,早就被洪鵠用開水淋死了。洪望龍走到窗前開啟窗門,把捉住的螞蟻扔出去,這可是放生。洪鵠看到爸爸這麼做,感到不可理喻。洪望龍轉過身說,兒呀,殺死螞蟻固然不算犯法,可是你學會惜生,不就是在積陰德嗎厚積陰德可感動神明,對於你升學大有幫忙。
爸,你在鬼扯。洪鵠仍不相信。這一年中考他果然考砸了,才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那次用開水淋死成千上萬的螞蟻造了殺業帶來的後果。
不久,洪鵠在夢中看到那些螞蟻並沒有死,均搖身變作啃嚼他臥室那架木窗的白蟻。其中一隻白蟻婆跑到他耳邊說,洪鵠,我生前是你用開水淋死的螞蟻群中的一隻,現在我們都變成白蟻來報復你,雖然不能殺死你,但我們齊心協力咬那架木窗,就會讓你家蒙受損失。
洪鵠揮手拍去,沒有拍死白蟻婆,反而打了自己一耳光。不知咋的,白蟻婆跳到了他手背上,反唇相譏,洪鵠,你拍不到我,就是拍到了,也拍不死我。
洪鵠摸著自打一耳光仍在發麻的臉蛋,非常疑惑地問,白蟻婆呀白蟻婆,你說你是我用開水淋死的螞蟻變的,那麼我問你,你當初身為螞蟻,又是什麼變的
我是人變的,前二世因殺業太重,20多歲就疾病纏身,患肝腹水而歿。洪鵠手背上的白蟻婆昂起頭悠悠地說。
洪鵠盯著它拍個措手不及,卻是徒勞,眨眼間白蟻婆又爬上了拍它的那隻手的手背,他乾瞪眼,甚為驚詫。
見洪鵠沒安好心地襲擊,白蟻婆憤懣地在他手背上叮一口,一陣刺癢,讓他本能地用另一手著力拍打,這一下可把自己打醒了,他躺在鋪滿草蓆的床上翻過身,夢中的情節已忘記大半,只依稀記得這間臥室那面牆上的木窗犯了白蟻,至於是不是真有的白蟻還待白天察看。這是下半夜,房裡房外還是漆黑一團,他睡不著了,左思右想到了天亮又睏倦地眯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