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黑子手下一個爛仔的妹子本已嫁人,卻被一個鄉紳搶走霸佔了,爛仔得到妹夫的好處,也就聽妹夫的話,準備請黑子教訓一下鄉紳,並且救回妹子。
黑子悉知內情後,感覺這樁事理虧在鄉紳,不需要他出面就可以把事情擺平。他便讓爛仔再從妹夫那裡要些錢,自己留一部分,給一部分他請來的訟師吳聰聰。
吳聰聰帶著寫好的狀子告到衙門,未料鄉紳搶先一步給了知縣好處費,知縣不冷不熱地說,那女子是自願許配鄉紳的,不必扯了,案子已經結了,你沒有理由推翻已經審結的案子。
吳聰聰就將狀子裡打比喻說案的一段話念出來,竟然推翻了知縣揚言已經審結的案子。
吳聰聰還把那個合乎情理的比喻重複著說,這個案子固然審結了,表面上看,已經無懈可擊,其實是有懈可擊的,譬如一個醃藏的雞蛋,從外表上看,沒有一點縫隙,那層白色硬殼裹成一個圓砣子是無法放進鹽的,可是把這個原封未動不必打破的雞蛋放進鹽水裡醃藏一段時間,沒有放鹽的雞蛋裡面是不是就有食鹽的鹹味了呢?這個民案也是這樣,雖然已經審結了,但是裡面於法不公的貓膩,就像醃藏的雞蛋一樣,儘管蛋殼無縫,它鹹鹹的味道也足以證明裡面存有鹽分……後來知縣將此案再審,鄉紳敗訴,爛仔的妹妹被送回,妹夫一家又團圓了。
這個官司打出了名氣,黑子也就把吳聰聰作為拜把兄弟,對他說,今後適宜於用紅道解決的事兒你幹,適宜於用黑道解決的事兒我幹。
當下,吳聰聰考慮到可以秘密幹掉王嘉木,並且不必他動手,只需跟黑子說一說,並將馬黃毛願意作為酬金支付的400吊錢分一半他,準能成事。
想到這裡,吳聰聰有些激動,他在父母面前走來走去,十分自負地講,爸、媽,我當兒子的,在外面還是有些勢力,不會讓倆老吃虧的。
那回,從馬家莊出來後,王嘉木萬分氣惱,他就馬黃毛拐騙他妻子的事兒請人寫一份訴狀告至衙門。
衙門接狀者,沒有看,就把這訴狀和桌面上大堆狀子放在一起,說現在訴狀太多,一時受理不過來,你現在最好找一位訟師協助你打好這場官司。
王嘉木轉身走幾步,又返回來問那當差的衙役,幾時才可以受理他的訴狀,得到的回答是,說不清楚。不過那衙役重複了一句,我不是跟你說過,找一位訟師協助你辦,說不定快點。
王嘉木從沒有打過官司,根本不懂衙役說這話的意思,要是內行的就清楚,衙役不便直說,你不花錢送禮,打通層層關節,衙門就會把你的案子壓住不辦。再說案子很多,特別是尚不需急辦的民事案,不走關係,恐怕是一放再放,哪怕你催辦的次數再多,也枉然。剛才那衙役這麼說,還是點化他,要他找一位訟師協助辦。
事實上,作為受理訴訟的衙門,你找不找訟師都與其無關,那衙役之所以點化他,是因為訟師幫你打官司次數多,熟知內情。當你找訟師的時候,訟師也一定會精明地指點你花些錢到衙門各個環節行賄,包括知縣的助手和管訴狀的衙役一併都要打點。這些王嘉木都不清楚,但他現在清楚一點,那就是去找一個訟師協助他辦。
王嘉木來到江南鎮沿著鋪面打聽,哪裡有高明訟師,他想請一個。路過一家藥店,問到一個門匾上標有泰和春三字的藥店,那賣藥的夥計說,不清楚,我這兒只賣藥。
此時,恰巧一個下巴長了一小塊鍋底黑的男青年,正在這兒貓著腰指定櫃檯裡擺著的“銷春香”牌壯陽藥要一盒。男青年付了錢,望著面前的陌生人王嘉木,好像很熟悉一樣咧嘴一笑,我剛才聽你說想找一個高明訟師是不是?
是哦!你知道哪裡有高明訟師?
我當然知道,有一個訟師非常高明,曾經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