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5月,江東縣立項建一座橫跨長江的江東大橋,計劃幾個億的工程造價,由主管這檔事的楊儒簽字後方可劃撥。為此在電視臺、報紙作了招標廣告,不到半月時間,先後有14家應聘,最後有3家建安公司在角逐中入圍,第1名是中原的吳老闆,第2名是湖廣的阮老闆,第3名是沿海的虢老闆。中標的當屬吳老闆。可是辦理施工手續期間正值汛期,就拖了4個月,結果情況有變,中了標的吳老闆高枕無憂,以為這個工程給了他就是鐵板釘釘,還轉了鉤,卻不知要動工時,楊儒吩咐縣政府辦公室主任馬家軍打電話要他過去談話。
吳老闆去了,聽馬家軍說,你某年在中原某地搞了一起“爛尾工程”,至今還沒有把屁股揩乾淨。這就失信於民啦!他傻眼了,有口難辯。馬家軍還從一隻公文包裡拿出一張“爛尾工程”的照片在吳老闆面前晃了一下說,這個你該熟悉吧!就因為誠信問題,我們縣裡不能相信你。雖然你中標了,但是我們考慮幾個億的工程交給一個曾經沒有誠信的公司是非常冒險的。
吳老闆知道完了,但還是把中了標的那份憑證拿出來問,馬主任,這個還有用嗎
很難說。馬家軍很婉轉地否定他中標的有效性。
那就算了吧!吳老闆當場把那份中標的憑證撕了。然後說,我們建安公司確實在中原某地搞了一起“爛尾工程”,但那不是我們的原因,是政府的原因,政府突然變卦,要出讓給另外一個更有實力的商家。
馬家軍不管那些,吳老闆掃興而去。這樣江東大橋專案工程理應歸屬在中標競技中排名第二的阮老闆,可是這期間,阮老闆已在鄰縣承接了一個更大的工程,於是在中標競技中位列第三的虢老闆就當仁不讓了。當然這一切楊儒都點頭同意。
4年後,橫跨大江的江東大橋施工告竣。楊儒在江東大橋通車慶典儀式上剪綵,不知怎麼不利索,別的領導一剪刀下去就把那塊紅綢布剪成了一刷兒彩條,他不成,剪第2下才剪斷,虢老闆看在眼裡總有點不順暢的感覺,因此心裡有些不快。
在慶典筵席上,虢老闆頻頻給楊儒敬酒:楊縣長,喝吧,沒有你的關照,就沒有我的今天。楊儒畢竟是副縣長,他身邊還坐著一個梁真縣長,是正職。楊儒趁機奉承地說,虢老闆,你搞錯了,應該先敬梁縣長的酒,沒有梁縣長的關照,就沒有你虢老闆和我的今天。
是的。虢老闆“韻”過來了,隨即把斟滿了茅臺酒的酒杯向梁真高高舉起,臉上堆滿了笑容,梁縣長,敬您的酒。以後還需要您多多關照。
幹,梁真很爽,仰脖一飲而盡,然後手捫空杯,不讓虢老闆再篩。楊儒說,虢老闆隨意吧,梁縣長今天已經是放開量喝,平時,他很少喝酒,今天江東大橋通車,他特別高興,才拿酒杯以示慶祝。
那邊,虢老闆一干人,共有10多個,均把目標轉移到楊儒,每人敬一杯,再輪流一遍,他先後幹了20來杯。已經喝得七葷八素的楊儒說出一句酒話,酒話也是真話,酒醉心裡明嘛!他說的什麼呢在吵吵嚷嚷的筵席上,不知別人聽清楚沒有,反正虢老闆聽到最清楚不過,而且有些害怕。楊儒說,那棟別墅住得挺舒適……
楊儒尚未說完,虢老闆就放大嗓音壓住他的話,楊縣長,看你臉紅到脖子上了,快喝醉了吧說著他起身扶楊儒下座,叫來正在那邊餐廳進餐的楊儒的小車司機照顧他。於是,小車司機開車把他送走了。虢老闆心裡還在嘣嘣直跳,因為任何人聽了那句話,他都無所謂,最怕梁真縣長聽到那句話,也不知梁真縣長聽到沒有,醉意酩酊的楊儒說那話時,梁真縣長正在點火抽菸。
虢老闆回座之際,不知是激動還是擔憂,他行走著,一腳未踏穩,竟然在溼滑滑的地板上摔了一跤。同座連忙拉起他,他怒氣衝衝地罵道,他媽的,這樣的鳥地方,老子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