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就是以審問式的口氣問,小洪,我打電話你不接,發簡訊你也不回,你是不是不想混了?洪彩天也來了火,她揚起烏絲略顯紛亂的頭,不看他,把眼睛閉著,一吐為快:劉總,你不是不讓我騷擾你嗎?怎麼你就可以騷擾我了?我也有拒絕你騷擾的權利呀!
劉振興把桌子一拍,惱怒地說,你胡說,我是安排工作。安排工作是騷擾嗎?你不想幹了,就馬上捲鋪蓋跟我走人,別佔位子。
洪彩天氣得要哭了,但儘量壓抑自己的情緒,她揚一揚頭堅強地說,劉總,你要我走,這個月沒完,最少開半個月的工資我吧!
劉振興說,你工作沒做好,還想要工資?洪彩天偏開話題,我也不知什麼事兒得罪了你劉總,你翻臉不認人,我昨天好心好意給你送早點,你沒一句好話,還下逐客令讓我走。告訴你,我見到那部手機就煩,我把它摜壞了,免得一不小心,就騷擾了你。
說到這裡,洪彩天一副哭腔,劉總,我這就走了,你半個月工資不發給我算了,我把什麼都輸給你了,包括身子,還在乎這半個月的工資嗎?你是這樣對待員工的?洪彩天轉身就走,走出門發現過道上許多員工在偷聽。她捂著臉走下辦公樓,徑直朝公司宿舍區走去。
劉振興聽她一陣哭訴,一切都明白了,她不是不接電話,不回簡訊,是她內心過於脆弱,經受不住打擊,故而把那部他作為定情信物送給她的手機給摔壞了。
劉振興本想叫有點文化水平的洪彩天起草售樓廣告辭的,眼下鬧出這種僵局,也只好作罷了。於是,另外吩咐售樓部工作人員自己擬寫售樓廣告辭。之後,又叫許麥香去安慰一下洪彩天,並強調說,如果她真要走,就開給她半個月的工資。
劉振興暗地思量:自己還真有點對不住洪彩天,她確實對自己非常好,可是她越是對自己好,自己肚子上的那個砣就長得越大。這兩天,他有意與洪彩天斷絕那種曖昧關係,肚子上的砣明顯消了不少。
其實劉振興的潛意識還是挺喜歡洪彩天的,她年輕貌美,有氣質,辦事效率也高,算是一個人才,失去她對於我劉振興或者我公司來說,還真是一種損失。可是兒子劉治國託夢說的那番話,他不得不信,如果繼續與她保持那種不光彩的關係,日後自己及公司的損失更大。這真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想到這裡,他理性地認為:放棄洪彩天是對的,我劉振興撐起的這片天不會塌下來,還會風調雨順。
許蕎香一直處在苦悶之中,面對丈夫的背叛,她心如死灰。上次在丈夫工作單位的老妹許麥香,建議她想辦法在丈夫所住的單位宿舍門頂上安裝隱形探頭,她私自找過公安部門。
一位民警問她是否所住樓棟經常被盜,她搖一搖頭,不好挑明真相。那民警見她猶疑不定,便說安裝隱形探頭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一般大小單位安裝的都是有形探頭,你所說的還是家屬住宅樓,怎麼會有隱形探頭給你安裝?能安裝有形探頭就不錯了。
許蕎香沒作回答,說一聲算了,就竟自離開。她暗裡思忖:既然不能安裝隱形探頭,我著人到丈夫所住的單位宿舍門頂上安裝有形探頭,他出入宿舍房門一睜眼不就發現了嗎?這樣弄得不好,說不定還會挨丈夫的一頓飽揍。
這個事兒,許蕎香也就放棄了。每天教書回到那棟空寂寂的別墅樓裡,她百無聊賴,躺在臥室的床上一時半刻又睡不著,甚至想要是睡著了,又能夢見兒子,該多好!那樣可以問一問,你是不是跟你爸爸做了工作,工作做得通嗎?可是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夢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