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開始,我要對曹南山考察三年,他如果不是真孝順,是裝出來的孝順,那麼對不起,一旦發現了,我就立馬找他索命討債,也就是尋找機會把他推進水裡淹死,過去世他也是把我的家人從船上推到水裡淹死的,我也要讓他體驗一下被水淹死的滋味好受不好受。
第二年清明節,曹擘畫、曹南山父子到屋後的祖墳山上祭祖。除了焚香磕頭、燃放鞭炮,還擺上了酒肉供品。曹擘畫拿著酒壺接連篩滿幾盅酒,灑在才拔過草絲而現出黃土包的祖墳上,空氣中立馬瀰漫一股酒香味。
曹南山本能地懸起鼻子歙動著,然後從父親手裡要過酒壺和酒盅,正要篩酒而學著父親的樣子在墳地拋灑酒水以示祭祀。
曹擘畫說,南山,不必了,我剛才在墳上灑了酒水。等會兒,祭祀結束了,這壺裡還有半壺酒,你想喝就喝掉,正好這幾冢墳前還置了幾盤供過先祖的豬首肉,可以當作下酒菜。
曹南山說,爹,等會兒,我們一起在墳地喝酒吃肉。
曹擘畫說,我不嘗酒,嘗酒就頭腦發暈,你人年輕,把這些酒肉能吃掉就吃掉,最好不要帶回家。
曹南山拿著酒壺和酒盅靜候了約一盅茶工夫,曹擘畫望著他做個手勢說,你可以喝酒吃肉了。
曹南山像是饞急了,連酒盅都不要,端起酒壺,把壺嘴兒塞進嘴裡,仰起脖子,咕嚕咕嚕地喝起來。
之後把酒壺一放,拿起一盤豬首肉幾下子就饕餮罄淨,接著又照樣拿起酒壺朝嘴裡灌酒,繼而吃肉。反覆四次,酒壺裡的酒喝乾了,四隻冷盤裡的豬首肉吃光了,這會兒曹南山耳面鮮紅。他已微醉,朝曹擘畫問道,爹,我是不是喝多了?
今天是個特殊情況,下次你可不能喝這麼多。點一點頭的曹擘畫這麼講。
曹南山“嗯”一聲。
這會兒,父子倆便下了祖墳山,踏著山間小路到了屋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到屋前,朝前面一口波光瀲灩的當家塘走去。
曹擘畫走近塘岸,吩咐曹南山把空酒壺拿回去,曹南山沒有立即返回。
曹南山拎著裝有4只空盤子的竹籃,就要到塘邊碼頭上去洗濯。
曹擘畫眉頭一皺說,你喝多了酒,有幾分醉意,身子歪歪倒倒,小心滾到塘裡去了,還是讓我來洗吧!
曹南山說,我只是有一點醉,不礙事,何況酒醉心明,我洗4只盤子絕對沒有問題。便將空酒壺塞給曹擘畫說,爹,你先回去。
曹擘畫只好拿著空酒壺往回走,可走近塘沿,腳底一滑,“嘭”的一聲,竟然掉進水裡去了。隨著丈許高的水花濺起,正在洗空盤子的曹南山不由分說,從碼頭上一個猛子扎進塘裡,將身子正在下沉的唯見腦頂花白頭髮的曹擘畫頂出水面,曹擘畫抓住一把岸草爬上岸沿,渾身溼漉漉的,他的身子冷得直打哆嗦,便一陣小跑趕往家裡去。等他換了乾淨衣服出來時,卻不見曹南山。
這時,圍過來了許多村民。曹擘畫問道,你們看見曹南山嗎?
眾村民異口同聲地回答,沒有。
曹擘畫警覺地說,壞了。便走近塘沿大聲喊叫,南山……南山……
眾村民知道事有不祥,便紮起竹筏在水塘的深水區用鐵鉤打撈,最終把曹南山的屍體從水塘裡打撈起來,放置在塘岸上。
這時,在菜園裡薅草的梅花趕回家發現兒子丟了,便呼天搶地的哭喊,兒呀!你會玩水的是怎麼淹死的呢?
曹擘畫也在號啕大哭,嘴裡還數落著,開始是我掉進塘裡去了,我兒南山把我救起來了,我不知道他沒有從塘裡爬起來。更不明白,他會玩水,是怎麼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