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廠子完全“買”下來了。
不久,覃財興把潛山縣印染廠改成潛山印染有限公司,由於他經營有方,又走活了市場,當年底,除掉各項開支和上繳各種稅費,他淨賺純利百萬;第二年翻兩番,不到五年,覃財興就成了烜赫聞名的資產過千萬的富翁。這些往事早已成為過眼雲煙。
這會兒,劉洋生對覃財興說了這些情況,他也相信劉洋生和翟皎月確實在兩個鬼節給他化了冥錢,沒有收到,也不能怪誰。
只是那些所化的冥錢,由於他沒有認領,地方社令也放任不管,那就便宜或好施了一些知曉情況而前來搶錢的孤魂野鬼。
覃財興琢磨著劉洋生說過的話,不好聲氣地說,洋生,你不要左一個嫂子,右一個嫂子。當年我的肉身存在的時候,你叫翟皎月為嫂子不錯,我也不放半個屁。
可是自從我走了之後,你把嫂子娶過去,嫂子已不再是嫂子,成了你的妻子。以後每年的鬼節,她可能只跟你掃墓拜祭,我的她可能就不管了,因為忙不過來呀!再加上她與我的關係早已淡薄了。
覃總,我已經落到水鬼這個地步,你還說這些幹嘛?我和你一樣也不在乎收到陽人焚化的幾個冥錢,只想你把我帶到澳門去。
這個事暫時不談。覃財興加重語氣說話之際,看見頭纏一塊白布的劉洋生的母親走進喪棚裡面,站在作為靈位的劉洋生遺像前哀慟著焚香化紙,哭泣著叫喊,兒呀!你死得好慘,誰知我這白髮人送走青發人。老天不公哦!我劉家沒做缺德事哦!聲音幽咽,不太大,但聽得清楚,一聽就催人淚下。
這時,劉洋生的父親劉世延不知從哪兒出來,他的頭上扎著一條白毛巾,蒼老的面容掛滿了哀傷之色,長而略彎的鼻樑和圓圓的鼻孔都沾著眼淚和鼻涕,他拿著一把矮椅坐在伴放著哀樂的水晶棺旁,頭微微低著,一聲不吭。
劉洋生也不再與覃財興說話了,他先是走近哭泣的母親說一聲,媽,兒對不起你,不能給您養老送終了。接著又走到默默流淚的父親面前說出同樣的生離死別的話。
可是二老都聽不見,因為跟他們說話的不再是活人,而一個渾身溼漉漉的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