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徑自寒聲笑道:“你們中我幻陰指後,我聽著你們呼吸運氣的聲音節奏,便知兩個時辰內萬難行路走動。想要拖延時候,自行運氣解救?我老實跟各位說明了罷,那是根本來不及的!各位都是武學裡的大行家,對於武功之道一生浸淫多年,便算受到再厲害、再嚴苛的重傷,運了這般久的內息,按理說也早該有些好轉才對……可到現在為止,卻是感覺全身越來越僵硬了吧?”
楊逍、彭瑩玉等聞言一窒,他們早也想過這一層,但只教有一口氣在,總是不肯死心。
只聽成昆又道:“那時,我見陽頂天臉色變幻,心下也不免驚慌。我師妹知他武功極高,一出手便能致我倆於死地,便求他道:‘頂天,這一切都是我不好,你放我成師哥下山,任何責罰,我都甘心領受。’陽頂天聽她話後,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娶到你的人,卻娶不到你的心。’後來,我見他雙目瞪視,忽然間眼中流下兩行鮮血,全身僵直,再也不動。我師妹大驚,叫道:‘頂天,頂天!你怎麼了?’”成昆叫著這幾句話時,聲音雖然不響,但各人在靜夜之中聽來,又想到陽頂天雙目流血的可怖情狀,無不心頭大震。唯有殷揚,沒心沒肺地盯視著成昆光頭,尋思等會兒,應該怎生插法?
成昆聲音徐徐,半點不急:“她叫了好幾聲,陽頂天仍舊不理不睬,毫不動彈。我師妹大著膽子,走上前去試拉他手,卻發現早已冷硬。再探他的鼻息,原來已然氣絕。我知她心下過意不去,安慰她說:‘看來他在練一門極為難練的武功,突然走火,真氣逆衝,以致無法挽救致死。’我師妹道:‘不錯,他是在練明教的不世奇功乾坤大挪移,正在緊要關頭,陡然間發現了我和你私下相會。雖不是我親手殺他,可是他卻因我而死。’我正想再說些話,開導勸解於她,師妹她人忽然指我身後,喝道:‘什麼人?’我急忙回頭,不見半個人影,再回過頭來,只見她胸口插著一柄匕首,顯已自殺身死。”
成昆不知是悲是痛,苦笑言道:“嘿嘿,陽頂天說‘我娶到你的人,卻娶不到你的心。’我是得到了師妹的心,卻始終得不到她的人。她是我生平至敬至愛之人,若非陽頂天從中作梗,仗勢搗亂,我們美滿姻緣,何至於有如此悲慘下場?”
成昆怒叫一聲,又再恨道:“……若不是,陽頂天當上你們魔教的教主,我師妹也決計不會嫁給這個大她二十多歲的老男子。陽頂天他是死了,我再也奈何他不得,可你魔教還在世上橫行,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當年,我指著陽頂天和我師妹兩人的屍身,說過‘我成昆立誓,要竭盡所能,覆滅你明教。待得大功告成之日,再來兩位身前自刎相謝。’哈哈!楊逍、韋一笑,你們馬上便要死了,我成昆也已命不久矣,只不過我是心願完成,欣然自刎,可勝於你們千倍、萬倍!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刻不在籌思摧毀魔教……唉,我成昆一生不幸,所愛的女子為人所奪,唯一的愛徒,確又恨我入骨……”
眾人聽他主動提及愛徒,俱都起了好奇之心,直聽成昆慢慢續道:“我下了光明頂後,回到中原,去探訪我多年不見的愛徒謝遜。哪知一談之下,他竟已成為魔教當中的四大護法之一。我雖在光明頂上有所逗留,但一顆心都放在師妹身上,於你們魔教的勾當全不留心,我師妹也從來不跟我說起明教中事。我徒兒謝遜在魔教之中居然身居高位,若非他自己提到,我還全然不知。可笑啊可笑,他還竭力勸我也投身魔教,說什麼戮力同心,驅除胡虜。我這一氣,當真非同小可。但轉念又想:魔教源遠流長,根深蒂固,教中高手如雲,以我一人之力,還真決計毀它不了。別說是我一個,便算集齊天下武林豪傑聯手,也未必毀得了它。這惟一的指望麼,只有從中挑撥,令魔教弟子自相殘殺,自己毀了自己。”
楊逍一眾聽到這裡,都不禁惕然心驚,這些年來個個都如矇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