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道:“張須陀來勢甚兇,昔日他曾相繼擊破王薄、劉霸道、李德逸等山東河北境內的十餘支農民起義軍,殘殺動輒以數萬計。我們吃過他不少苦頭,還是撤退為宜。”
翟讓之兄翟弘附和:“張手下兩名悍將秦瓊跟羅士信更是了得,特別是那姓羅的,年方十四,卻兇殘無比,每次擊破義軍,就割下義軍的鼻子領功請賞,致使山東一帶的豪傑談‘羅’色變,十分可怖!”
徐世勣在一旁笑道:“煬帝倒是滿欣賞他的,據聞還特派專使到齊郡替羅士信畫像,把像帶回京師供他欣賞呢!”
翟讓坐在大座上,沉聲道:“徐老弟別閒說笑了。瓦崗軍在他們手裡輸過十來次——依我看,咱們還是引兵回退吧。”
李密站起來:“將軍先莫慌。我認為,張須陀此人性格暴躁,有勇無謀,再加上多次大敗義軍後,更加輕視我們,這就讓他有了驕橫自滿、狂妄自負之心。不如,我們利用這些弱點,周密佈置一番,說不定可將其一舉擒獲。”
翟讓見他胸有成竹,想了一想:“既如此,這次滎陽的指揮權,我就全權交給你了!”
“定不負將軍所望!”李密昂首謝過。
晚飯後。
安逝看著眼前這匹高頭駿馬,暗自吞了口唾沫。
這個 …… 這個 …… 看起來跟實際操作起來果然是有差距的啊!明明覺得別人騎的時候都不怎麼樣,可原來——馬是有這麼高大的!
“小丫頭,怕啦?”一個聲音自身後傳來。
她扭頭一看:“翟伯伯!”
翟讓微笑著走過來,拍拍馬頭:“這匹馬性子溫馴。不要怕,先上去試試,翟伯伯在一旁護著你。”
“真的?”安逝高興的笑起來:“謝謝翟伯伯。”
翟讓牽著韁繩,穩住馬。她慢慢爬上馬背,嗯,不是很舒服。
“坐好了?”
她點頭。
“喏,我先牽著它走幾步,你試試掌握平衡。”
“好。”
翟讓引著馬走起來:“你不是一向粘在你密叔叔旁邊?怎麼今天沒在一塊?”
“唉,他們一夥人商量對付張須陀的計策,從下午討論到現在了,還沒個結果出來,我覺得沒意思,就跑出來了。”
“咦?我們的小丫頭不是一向頗有奇謀?”
“嘿嘿,”安逝賊笑,“他們商討得那麼有滋有味,我要是插多個幾句,不就顯得太過多事?”
“你個壞丫頭。有好計了還不說出來,倒讓他們頭疼。”
“沒有。”她一本正經:“我這是相信他們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智慧。”
語畢,兩人同時笑出聲來。
“對了,翟伯伯。”她的語氣變得有絲遲疑:“你——就這麼把指揮權交給密叔叔,不怕他打敗仗?或是,打了勝仗後名望會超過你?”
高大的背影沉寂了一會兒:“他智謀所圖皆遠過於我,既然他有這個雄心,我就放手讓他去做。敗了,不過重新退回瓦崗;勝了,該是他的,也始終就是他的,我又何必害怕?“
“可是——”始終你才是老大,始終是你先收留了他。
“好啦,越扯越遠嘍。”翟讓回過頭來笑了一笑:“各人能吃幾碗飯,能挑幾斤擔,自己心中有數就行。”
議事廳內,點著幾根紅燭,印著憧憧人影。
桌案上擺著一張巨大的地形圖,李密站在圖前,目光炯炯。這張地圖是他親手繪製的,也自打他上山後,瓦崗軍才開始使用地圖。
“哎,我說,”單雄信用手敲了敲桌子:“張須陀會這麼聽話,乖乖進我們的埋伏?”
徐世勣點點頭:“密公剛才分析得很有道理。現在決戰,條件對我們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