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闞陵……你要知道……
她的劍越揮越快,沒了章法,紊亂淋漓。
——我整夜整夜都不能入睡,一閉眼,便是那個黑衣人的身影,便是他彷彿返過頭來對我晦暗不清的嘲笑……
玆,一槍刺到手腕,“護天”當的攔開,手臂發麻,瞳孔緊縮。
——我恨不得殺了那個人,我恨不得他以命抵命,我甚至恨死了自己,為什麼沒帶回天珠……
嚓,“護天”再擋一槍,好像有什麼碎了。
——所以你怎麼可以公然站在我面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怎麼可以來探試我已經快要崩潰的忍耐?
在我認為你跟他也許相似的時候?
——你根本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
“夠了,小逝。”腦後一痛,所有的激烈,瞬間消失。
他找到她時,她已經在後院水池邊獨自坐了很久。
開春的風力不弱,將她的臉吹出含混的微紅。
“進屋吧,會著涼的。”
“……”
“在為我打暈你的事生氣?”
她把目光焦距調回來:“不會。”
“闞陵跟杜伏威,絕對是過命的交情。”
“……我懷疑錯他了?”
“假若你相信我的話。”
她用手撥了撥冰涼的寒水:“那麼……我會去道歉。”
他低下頭來凝視著她:“不要再追究下去了,好不好?”
“就是他指使人乾的吧。”
他,自然指太子建成。
如晦道:“你也並沒有看清那個黑衣人衣角上到底有沒有品字形鮮血印記。已經冤枉過人一次了,先靜下心來,不要再弄錯第二次。”
是不能再錯判了,她想。可是,她有預感,只要再往前一步,必能糾出真兇。
“公子,上次來的那個人在房間裡等您。”秦青踏進院門,小翠迎上來道。
“上次來的那個人?——安?”
“就是那位小哥。”
“我知道了。”秦青笑笑,往房間走,邊道:“你在前邊守著,有人過來記得大力咳嗽兩聲。”
“曉得嘞。”
秦青點點頭。上次聽完安的話後他便把這小姑娘調到了身邊,雖然有時犯些迷糊,可該懂的都懂。
“小翠說你跟封大人出門了。”房中座椅上,安逝正蹲在上頭百無聊賴的嗑花生。
“是吶。”秦青掩門:“要不要再加點爐火?”
“不用了,小翠幫加了好多。”她跳下來:“外頭可真夠冷的,是不?”
他將外套取下來,搓一下手:“還好,已經習慣了。找我什麼事?”
“喏,想問問你,‘血滴子’除了一身黑衣跟三滴血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什麼特徵?”
秦青想了一會兒:“好像沒有了吧。我也就見過一次。”
“這樣——”她長嘆口氣,坐下。
秦青臉上浮起關心:“你見過血滴子?”
“我見到穿黑衣的人,卻不知他到底是不是血滴子,所以十分苦惱。”
“跟太子有關?”
“啊?嗯——如果是血滴子的話,總歸脫不了關係吧。”
“……我剛才碰見了他,在豐色摟。”
“嘎?什麼?封德彝帶你去豐色摟?去見太子?”沒聽錯吧!
秦青微微一笑:“封大人一開始只是攜我去買些字畫,半途卻碰上一個叫陳叔達的侍中大人,陳大人好像是接到了豔摟樓主的邀請函,大夥哄著他去,他一見封大人,便一同拽著去了。結果在豔摟裡就碰到了便服的太子。”
“他一開始就在那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