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邈眉頭皺了起來,感受到了唇瓣上的痛意,她的視線終於慢慢聚焦,落在了郜臨遠的身上。
“你想到了什麼?”郜臨遠開門見山地問。能讓邈如此失神,她肯定是發覺了什麼不對的地方。
邈邈慢悠悠地說出口,語氣中透露著她的驚慌失措,吞吞吐吐的,每個字都帶著顫抖,“爸爸兩天前,就是畢業典禮的那天,他給我打過電話,叫我快點過來……那時候舒寧找我……然後我把這件事忘了……爸爸就……會不會……”說完“會不會”三個字後她就仰頭迷茫地看著郜臨遠。
斷斷續續的,但郜臨遠還是聽明白了邈邈的話,他摟住她,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在上面印下一吻,又拍拍她的背說:“不會的,不關你的事,別自己嚇唬自己了。走,我們先去找看護,你爸不是有東西在看護那裡嗎?”
郜臨遠成功分散了邈邈的注意力,邈邈吸了吸鼻子,帶著他去找看護。
看護看到他們來了,打了個招呼後就對邈邈說:“本來是想幫你把你爸爸的東西整理出來的,但後來想想,還是你去收比較好,該收起來的該扔掉的,你比我要清楚得多,所以你爸爸房間裡的東西我一概都沒有動,就等你來了。”
邈邈扯了扯嘴角,說:“謝謝。”
看護抿了抿嘴,對她笑了笑,似乎在安慰她,然後俯身拉開辦公桌右邊第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土黃色的信封遞給她。
她低頭看了眼,上面寫著“致吾女——蕭邈邈”。邈邈把信封反過來,信封口被膠水黏住了,應該沒有人看過。
看護解釋道:“你放心,這封信應該沒被人看到過。你爸爸那天一出事我就到你爸爸的房間去看過,在一個角落處找到了這封信,我看到是給你的,就連忙收了起來。”
邈邈對著手裡的信封皺了皺眉,心中忽然忐忑了起來,不敢拆開這封信。冥冥之中有種直覺,這封信沒有那麼簡單,信裡的內容也許她根本接受不了。
她咬著唇,反覆思量,最後把信收了起來,放到了包裡。
她故作輕鬆地說:“還是回去看吧。”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對看護問道,“王姨,除了這封信,你還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比如我爸出事前幾天有沒有人來找過他,或者他的情緒上有沒有什麼很大的波動之類?”
看護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人來找過他。”
“那有沒有什麼人打電話給他?”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有一次接了個電話然後急匆匆地又打了個電話,哦,對了,好像就是打給你的,他讓你快來陪陪他是不是?我當時還笑他,想女兒想成這樣,以後女兒嫁出去了可怎麼辦。可你那天沒來,第二天一大早我給他送早飯時我看見他又打了個電話,我問他是不是打給女兒的,他點點頭,跟我說你關機了不接電話,後來就見他憂心忡忡的,我以為他是太想你了。”
邈邈轉頭看了眼郜臨遠,而郜臨遠同時也轉過了頭來,兩人四目相對,郜臨遠對她點了點頭。看來兩個人是想到了同一個點子上。
郜臨遠替她開口:“那個電話知道是誰打來的嗎?”
看護想了會,說:“不知道。”
“你聽見他說什麼了嗎?”
“沒聽見,我進去時剛看見他掛電話。”
聽了看護的回答,邈邈又看了一眼郜臨遠,郜臨遠皺起了眉頭,若有似無地搖了搖頭。
郜臨遠還想說什麼時,邈邈拉起了他的手向前了一步,先於他開口:“爸爸用的是房間裡的電話吧?”
看護點點頭。
“你把電話號碼抄給我一下好嗎?”
在看護抽出一張便利貼寫電話號碼時,邈邈又問:“王姨,這幾天你督促爸爸吃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