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回國安家。買戶口不光要錢,還要跟上面拉上關係,這樣,三叔才答應建立那條販毒通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方曉飛聽得心裡沉甸甸的。他現在也弄不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那個“三叔”,他只是想堂堂正正地回國作一個普通公民。然而……
可能遊自力在瞭解到這些情況時,也很迷惑吧?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調和這個矛盾。
江遠哲走了好多天後,方曉飛還悶悶地。
接著,秋天到了,秋花秋草,怎麼看都有一種衰敗之意,這讓他重溫了去年與龍琪相遇時的一剎那心動。於是那種思念如決堤的海,瘋狂地湧上心頭……
這天下了點雨,落葉又鋪滿了院子,色彩釅釅如酒,燻得方曉飛都快哭了。臨睡,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這聲音,更引人愁懷。
落葉,又在幽幽下墜了,小蟲兒,又悄悄唱了起來……
方曉飛嘆了口氣,感情,讓人軟弱。自從認識了龍琪,他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尤其是自己出了意外,龍琪也病了,就更是。
躺在床上感嘆了一陣子後,迷糊地睡著了,朦朧中,他好像聽到一個溫柔的呼吸,輕輕的、暖暖的,春天的花香一般,盈盈漾漾,包圍了他……
是她,這是她的味道,她回來了,他心裡捲起了細浪,一層一層翻湧著,又是激動,又是傷感,想睜開眼,又睜不開。
她嘆息了一聲,那呼吸、那味道又漸漸淡去,她要走了嗎?
喂,不要,等等我──方曉飛一下坐了起來,病房裡只有他一個,可是,他真的聞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他呆了半天后,感覺臉上溼溼的,輕輕一抹,是幾滴淚,是她的?她哭了?她真的回來過,她真的來看我了!可是,她為什麼又走了?
他跳起來追出去,樓廊上空空如也,他追到院子裡,滿院秋風秋雨,一派蕭瑟,沒有她……
可是,他真的感覺她回來過。真的。
“我想要出院。”第二天,他對劉雪花說。
“不行!”劉雪花的態度是堅決的。
“那你告訴你,她到底怎麼樣了?”方曉飛不知為什麼,從心底泛起一種不詳的感覺。
“她沒事。”
“我不相信。”方曉飛犟起來。
“真的沒事。”
“那你們為什麼連個照片也不給拍給我,至少,應該讓我看看她現在的樣子。”
“她現在的樣子很難看,她一定不想讓你看到。”劉雪花這個解釋倒還合情合理,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讓心上人看到自己邋遢的樣子。
“我不在乎她難看不難看。”
“她在乎。”
“她都昏迷不醒,怎麼能在乎。”
劉雪花跟方曉飛解釋不清,只好說:“你放心,她上輩子是鬥戰勝佛,好鬥好戰最後能勝還能成佛。”
“我可不想成佛。”方曉飛說。
“好啦好啦,她不會有事。”劉雪花一言蔽之。
方曉飛心中,總是落下個疑惑。又想到水玲瓏,她怎麼也不來看我?她該來的。她最該來的。於公於私都該。卻沒有。為什麼呢?
終於,在無數個疑問中熬到了初冬。醫院通知他可以出院了。他如蒙大赦,忙不疊地地去找龍言。龍言卻不在,招呼他的簡美馨。
她把他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真是奇蹟,連醫生都說你是個奇蹟。我們還準備去醫院接你呢!”
方曉飛卻沒空扯這閒篇,“我要去看龍琪。不知,龍律師方不方便──”言外之意是,想讓龍言跟他一起去。
簡美馨略帶歉意地,“他接了兩個案子,都是人命關天。到外地取證去了,昨天剛走。”
方曉飛很失望,“那我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