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那李將軍,都已經是如此功高德厚之人,何以會懼怕區區書呆子呢?”思彩雲說道,卻有暗諷朱恩的意思。
“因為書呆子犯起混來來,就會叨叨唸個沒玩沒了。”如蘭咯咯笑語。
朱恩一甩膀子,豪氣自嘲雲:“所以嘛,還是做個匹夫來的痛快,哈哈哈。”
李天茂原不懂這‘阿成’就是個書呆子,不明其深意,見眾人甚樂,便也跟著一起開心地笑。
“師傅且說,是個怎樣的文士,會讓李將軍頭痛呢?”思彩雲打破砂鍋問到底,追問道,抬手又給師傅滿上一杯酒。這名人軼事,英雄傳奇,眾人皆聽得入迷,看向他期待答案。
“嗯,這其中還有個典故。”朱恩端起酒杯,看著杯中玉醴,娓娓道來::“李晟與朝中文臣張延賞不和,吐蕃便離間李晟與朝廷的關係,張延賞等文官也在朝中詆譭他,說他功高蓋主居心叵測。李晟聽說後,整日哭泣,雙目紅腫,為表心志,將兒子全部派到長安為人質,又上表朝廷,要求出家削髮為僧,德宗不允。不久,李晟回朝,又以足疾為名,要求辭去節鎮使的職務,皇帝老兒再次不允。在宰相韓滉等人的調解撮合下,李將軍大局為重,與張延賞結為兄弟,還推薦張延賞做了宰相。後來,李晟欲與張延賞結為親家,張延賞卻沒有答應。李晟感慨道:‘武夫性子直爽,喝一頓酒什麼怨恨都沒有了。文士就不一樣,表面上雖然和解了,但仍然放在心中。我怎麼能不懼怕文士呢?’所以說,李將軍英雄一世,卻也難逃屑小的困擾,令人扼腕。自古又多少名臣良將,伴君如伴虎,還得提防宦海風波傾覆的危險,哀哉。”朱恩說著,不知想到什麼,眼光就忽的一閃,暗自笑了笑。
“有甚好笑的?”如蘭問他道。
“不若學春秋時期的范蠡,引竿自刺船,與所愛的西施盪舟西湖,歸老江湖。”朱恩說著,看著如蘭的眼神就熾熱起來。
“阿成喝多了。”如蘭掩嘴嗤嗤的笑,復滿臉紅暈,羞恨欲嗔。
“咳咳。。。”思彩雲故作咳嗽,李天茂也一旁干撓頭憨笑。
朱恩一愣醒過來,有些尷尬,嘶嘶的聳了聳鼻子,聞身旁的香味,就開心地笑語:“爺我是真有點醉了,嘿嘿,話說回來,李師傅,這李將軍有十五個兒子,其中八子李愬,便是刻在刀身上的名字了嗎?”
“沒錯!哈哈哈,阿成兄弟胸懷天下,真是無所不知啊。”李天茂吹捧道。
“人又豈能無所不知呢?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能知之言不知,更不能不知言知之,總之越是知之,便越是不知。哈哈哈。。。”朱恩搖頭晃腦的說著,只把眾人都聽蒙了去。
“八子李愬又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是否子承父業也是個英雄好漢?”思彩雲聽的入迷,連聲問道。
朱恩聞言回頭看向如蘭,問道:“蘭兒可知王建那首詩?《贈李愬僕射》。”
如蘭聞言微怔,赭顏語:“原是這個李愬啊?我不記得了呢。”
“嗯,就是他,而且歌頌的,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功績。”朱恩回答道:“唐憲宗時,淮西節度使吳元濟叛亂,李愬懸軍奇襲,置於死地而後生,於風雪之夜襲取蔡州,擒獲吳元濟之役,是一典型的成功奇襲戰例。王建贊詩云:和雪翻營一夜行,神旗凍定馬無聲。遙看火號連營赤,知是先鋒已上城。”
“哇!如此說來,難道他就是用的這兩把刀,平定叛亂力挽狂瀾的?”思彩雲說著,睜大了眼睛去看眼前的橫刀。
“很有可能哦。”朱恩笑著說道:“關於刀的事,就要請教李師傅了。”
“哈哈哈,我所知也不多,沒想到阿成兄弟還是個詩書滿腹的奇人啊。”李天茂說道。
“願聞其詳。”思彩雲端起酒壺,為李天茂斟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