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天一看,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只有猛烈的涼風,吹得城頭松脂火把上的火焰呼啦呼啦的不住伸縮,明滅不定。
原來還在深夜裡,哪裡有什麼敵人?
“***!”
徐陵罵了一句粗口,在城牆上的兵道上走了兩步,忽然感到身體有一些不對勁。仔細一體會,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身體狀況出奇地好。不要說走起路來輕鬆得要飛,連受過刀傷的右手都覺得強勁有力,渾身更有一股精力瀰漫的感覺。
可是,徐陵身體原來明明是疲憊欲死的感覺,怎麼這麼快就恢復了?而且比原來還好?
精力充沛的徐陵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三小隊副小隊長何遠征身後,左手壓在蹲在地上抱著雙臂瞌睡的何遠征的肩膀上,粗著嗓子道:“何大屁,身體感覺怎麼樣?”
三五大粗的何元徵用力取下徐陵的左手,抬著一張憔悴的滿是劃痕的粗臉,有氣無力地道:“真想睡他媽十天十夜。”
“我覺得恢復得很不錯。”
何元徵閉眼打著盹,嘴裡斷斷續續地道:“你……那是亢奮,現…在…興奮過…頭,明…天跟……枚地沙人…打…起來就…難…辦了。還是…去打一打瞌……睡,眯…一覺的……”
“大屁,別打瞌睡了,跟你說說話。”徐陵右手放下刀,坐在城牆上,疲憊的感覺一下子又回來了,而且右臂開始隱隱地疼。
原來,精力充沛只是一個假象。
“說就說吧。”何遠征猛地挺起身,看著徐陵:“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活,徐陵,你給我講一個世界上最好聽的故事。”
徐陵穿越以前玄幻小說看得多,在軍營裡這兩年,他的故事可是征服了原來小隊裡所有沒讀書不識字的這幫大老粗的心靈。
“講一個什麼的故事?”徐陵一邊說,一邊想把那刀移一個位置。
誰知右手一拿起刀,全身又充滿了活力,不由心裡罵了一聲:“見鬼!”
“把最好聽的故事講出來,不然明天以後很可能就再也聽不到了。”何遠征眼裡放著渴望的光芒:“能把這世界上最好聽的故事聽了,死了也沒有那麼冤了。”
感覺到自己身體狀態怪怪的,徐陵哪有心思講故事?
可是看著何遠征眼裡渴望的目光,倒也不好推,於是找了一個先推遲一下的託詞:“等一下,先讓我想一想,看看哪一個最好聽。”
閉上眼,靜下心。
一會兒之後,徐陵發現,在長刀刀把那個地方,有一股細細的暖意從刀把上流向右手手心,一路向上,流向胳膊,流向右臂,流向胸腹,流向……,所到之處,一片鬆鬆潤潤的舒泰。
怎麼以前就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徐陵把手裡的長刀拿到眼前,湊著明滅不定的火光一看,這才發現,手裡這一把前後表現迥異的長刀表面黑魆魆的,沒有一點光澤,刀口鈍的就像沒有開鋒,根本不是自己常用的那把鋒利長刀。
目光一掃,城牆箭垛旁靠著那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刀,可不正是自己常用的傢伙?
原來,徐陵打瞌睡前,把自己的長刀放在趁手的位置上,後來瞌睡一打,身體搖搖晃晃的,不知不覺偏離了位置。等到半夜被噩夢驚了,順手一抓,抓到的是一把扔在城牆上的長刀。
城牆上兵道的遠處,傳來一陣陣很有韻律的“咔咔”聲,那是軍靴踢在石頭路面上的敲打聲。
是巡夜的軍官來了。
大概知道守護在城牆上的兵士們這些天打仗打的太辛苦,巡夜軍官也不想抓壞典型,所以腳步聲放得特別響,以警示那些正打瞌睡的傢伙。
徐陵趕緊提著手裡的長刀,在何遠征失望的目光注視下,快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一會兒,三個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