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年的一樁心事。你身上現在,已有老夫半生功力,也算是個習武之人了,老朽的關門弟子,呵呵呵…”言罷捋須,寬慰不已。朱恩聞之感激涕零:
“落難之人,得逢貴人相救,再造之恩,沒齒難忘。”
起身要拜,老翁伸手欲攔,孫女一旁拉拉爺爺的衣角,眨眼說:
“爺爺,也算是磕頭認個師尊了。”
老者大悟,欣然受之。朱恩聞言,也只能拜了。三個響頭過後,彼此間已然相處融融。老翁自稱孫天佑,兒媳陳氏和孫女孫如蘭。自雲曾輔先皇左右,因忍見禮樂崩壞君臣無道,既不能救眾生於亂世,則悄然掛印,退而獨善其身,修身養性於翠華山麓,歸隱鄉野。今能得救先皇族人,也算不負當年知遇云云,朱恩復再謝。然念及妻兒生死未卜,心中依然如鯁在噎,悽愴不已。孫天佑復安慰,叮嚀再三,雖靈藥真功脫胎換骨,然體內平添這半甲子功力,是福亦是禍,若行之不當,輕則走火入魔重,則性命堪虞。當務之急,還需習得練氣法門金剛混元功,精進技藝足以自保,再言其他。朱恩由是痛下心來,跟著孫天佑苦研金剛混元神功。按理說習武之人,沒有一蹴而就,然而這朱恩聰慧異秉,熟讀詩書知曉大義,逢此九死一生因禍得福,正可謂脫胎換骨,更得世外高人親傳的功力,打通了常人一輩子,也未必能打通的任督二脈。救妻兒心切的人,化多少悲憤苦恨於淚水,都往肚裡嚥下去。由是不覺,又過了半月有餘,竟能飛簷走壁,開碑裂石之境地,豈是之前一落魄書生可言?
一日清晨,朱恩給師傅叩安之後,便來到山谷一清幽之地練習,感天地之萬物,鉅細秋毫現於靈臺。不遠處,一棵樹不時奇異的炸響花落紛紛。原是所結的花果爆裂,飛射的種子拖著長長紅豔的尾巴,旋轉著分散,一時蔚為壯觀。而秦嶺翠華山南,千巒競秀萬壑爭流,榛榛一派世外桃源,讓人心馳神往。忽念及妻兒之生死,頓然紛亂思緒心如刀絞,其時遺忘了恩師一再叮囑,一呼一吸一法門,竟氣走旁道,僵硬了身體。外面看來一絲不動的盤坐,實則內裡真氣逆流翻江倒海。正值此危急關頭,忽聞如蘭姑娘急切詢問之聲。原來如蘭今晨練完劍法,還要吟習賈島五言詩。頌之蒼涼,落魄悽苦,不由索意闌珊。念及該是谷中“暴雨花”開的季節,不禁玩性大起,遂瞞著母親往谷中奔去。一路綠草青青,哼著樂府歌謠:
“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陽春佈德澤,萬物生光輝…。”
到了斯地正是“暴雨花”紛紛炸開之時,一時雀躍不已。正欣賞間,忽聞一聲沉悶的低哼,循聲望去,見是小師叔朱恩正打坐,卻是滿面通紅甚痛苦狀,大驚,遂急忙縱身去問。只是這朱恩,彼時走火入魔之際,拼死眼觀心脈,還想撥亂反正哪能言語,黃豆般的汗珠滿額。如蘭不知所措,只好伸手挽袖給他擦拭,一邊輕呼:“小師叔你怎麼樣了?”朱恩正火燒火燎之際,忽聞若夢裡仙子的關切,絲絲縷縷若隱若現,又彷如媚孃的氣息體香,襲入胸懷,一時心懷激盪,一把伸手抓了過去,實實在在抓住了媚孃的手,再不肯鬆放,囔囔嗚咽自語:“媚娘…。可找到你了……”言罷往懷裡摟緊。這下可把如蘭驚呆了,手方被他抓緊,復又被他摟入懷中。姑娘家何曾經過這世面,被異性如此親近還是頭一遭,腦袋轟的一聲就懵了,攤在朱恩懷裡任由撫愛。接著就是幾滴熱淚滴在臉上,還未看清復又被摟的更緊,然後是小師叔火紅的眼睛含淚的吻,猶自嘟囔媚娘之語。聽之猛然驚醒尖叫起來。
“師叔你在幹嘛?!”…。
欲推開,摁在朱恩胸口的力道竟被震的發麻,更無法掙脫小師叔的懷抱了。眼看朱恩早已雙眼迷離走火入魔之狀,呼喊起來:
“媽媽!…爺爺!爺爺!”
“蘭兒!”
孫天佑帶兒媳循聲縱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