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宇便端著水杯坐到了她對面,眼睛緊密關注她的表情。
「也沒什麼,就是想給自己一段時間,一些空間,去重新思考下我們的關係。」陶箏語氣同樣平和。
「……」陳書宇一動不動望了她一會兒,充分消化她的話後,才謹慎開口:「我們的關係怎麼了?我們不是挺好的嗎?」
陶箏一時沒忍住,撇頭輕輕笑了笑。
當她在這段婚姻裡跌宕起伏時,他卻什麼都沒感覺到,只有『不挺好的嘛』這幾個字。
就像許多人說的那樣,男人最大的問題,可能是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為什麼當兩個人毫無親密互動時,一個男人可以如此坦然的仍舊過的很好很滿意,女人卻這樣煎熬呢?
過去她付出那麼多,努力經營,想要他能看在她這樣傾心竭力的份兒上,也學著她的模樣回報一二,不是說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嘛……現在看來真是荒唐。
最後她只得到了『付出多者賤』這個結論。
陳書宇自始至終,什麼都沒看到。
她的痛苦也好,煩悶也好,期許也好,寂寞也好,忍耐也好,憤怒也好……包括那些對他的主動、熱情、體貼和溫存,他都沒看到。
她的一切付出只感動了自己,又讓自己變得更加不甘和委屈,更加寂寞和苦悶。
這些全部忙碌,他都不需要。
明明說服了自己要平常心,但涼意仍從腳底板竄起,往心口裡鑽。
她從沒想過,自己人生中會有哪怕一剎那,會覺得自己這個人很悲慘。
現在她就有這樣的感覺。
深呼吸,一再的深呼吸,她才能冷靜開口:
「今天我去見了律師,前司又找到了新的論證上訴,我只能被動的見招拆招,然後等待別人去判決我。
「或者勝訴,只支付了這幾個月的負面情緒和金錢與勞累,那就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又或者輸了,在我覺得自己明明沒錯的不甘中,拿出我辛辛苦苦搏命賺來的百多萬賠給前司,被按頭成為那個犯錯的、失敗的人。
「我的丈夫沒有陪我去見律師,甚至對此不聞不問。
「剛得知被告時,我回到小區,裡裡外外的繞圈,流著淚卻找不到人傾訴,沒有人聽。
「那一晚我跑出去喝了大半夜的酒,我丈夫甚至沒有打電話問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當代社會,婚姻對人來說是什麼呢?我餓不到肚子,也不至於無家可歸……所求不就是被愛,和被愛撫嗎?
「可是書宇,這兩樣你都沒有。」
語氣仍不免透著嘲諷和絲微沒遮掩乾淨的憤怒。
陳書宇安靜的聽她說話,表情逐漸嚴肅。
他只是感性值低,但絕不冷血。
待陶箏說完,他站起身繞過長桌,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然後輕輕試探的將手搭上她肩膀。
「陶箏,我當然愛你,不然怎麼會跟你結婚?我對現在的生活是很滿意的,也覺得幸福,這不是正因為我愛你嗎?對不起……我不是很懂得表達情感的人。在這方面的確有不對,以後……」
他輕輕揉了揉她肩膀,看著她目視前方時有點僵硬的側臉,沉吟片刻又繼續道:
「你把事情想的太嚴重了……以後我多分些時間陪你好不好?」
他眼睛始終盯著她,見她仍無動於衷,又在腦內做了無數安排,將一些要說的選項推翻和重建,最後斟酌道:
「我明天無論加班不加班,下午五點半開車到你公司陪你吃飯好不好?
「以後每週至少陪你吃3頓晚飯可以嗎?
「晚上我也少些時間在書房,我們一起追美劇怎麼樣?每天一起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