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媽說是高階餐巾紙。”
“草紙。”
“餐巾紙。”
“草紙。”
“餐巾紙。”
我們倆爭得面紅耳赤,誰都覺得自己媽媽說的才正確。有位老師路過好奇地停下來問我們爭什麼,我們把緣由一說,她再一看那包衛生巾,差點笑死了。
那天週一鳴回家後被他媽媽暴打了一頓。他如果偷一片他媽都不會發現的,這個缺心眼的一偷偷一包,能不發現麼?
長大後才明白,什麼高階草紙高階餐巾紙都是媽媽們在騙人。我在十四歲那年總算搞清楚了那其實是衛生巾,是女性的秘密用品。至於週一鳴什麼時候明白的我就不知道了。
但我知道他在這方面也喝我一樣無知過。還記得小時候有次過年,他家請親戚們來家吃飯。拖兒帶女地來了好幾大家子,小孩子們自然是一拍即合地玩在一起。當時他和表姐弟堂兄妹們一起在外面放焰火,我也跟過去湊熱鬧。玩得最開心時,突然停到週一鳴拉開嗓門大聲尖叫:“不好了,表姐的屁股流血了!表姐的屁股流血了!”
這高音喇叭,聽得所有在場的孩子驚駭萬分,所有在場的大人哭笑不得。他表姐當時嚇哭了,後來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後深感顏面掃地,足足小半年沒有答理這個表弟。
這天“老朋友”來了後我感覺很不舒服。這陣子減肥減得猛了點,身體再一失血,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還有頭暈,肚子疼,冷汗直冒的不良症狀。我自身堅持不住了,跟童老師說一聲打算提前下班回家。她看我的臉色很不好,便提醒我:“你別騎車了,打個車回去吧,要不就讓朋友來接你。”
我想了想,打了週一鳴的手機。雖然這會兒他也在上班,但我想讓他請半天假過來送我回家應該不成問題。
週一鳴答應馬上過來,他用最快的時間打車趕到幼兒園,一見我就大呼小叫:“你怎麼回事?臉咋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
他建議我先不要回家,先去醫院檢查一下。我當然不願意,堅持要直接回家。他就一個勁兒地勸我:“還是先去醫院吧,身體不舒服就要早點檢查,有病也好早點治。聽哥的話,先去醫院看病。”
我實在被他聒噪的不行,一句話脫口而出:“我沒事,只是女人的生理毛病。”
週一鳴這才安靜了,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哭笑不得:“這樣啊……沒事就好。”
週一鳴騎著我的“寶馬”載我回家。我坐在他身後,渾身軟綿綿的,很想在他後背上趴一趴。他的個頭兒雖然不高,卻又一個很厚實的背,趴上去一定很舒服吧?可惜我只敢想,不敢動真格的。那樣親密的動作僅限於戀人之間,我憑什麼趴?師出無名。
經過一家超市門口時,我突然想起來家裡的衛生巾已經沒有了,得再買兩包才行,便讓週一鳴停車:“我要進去買點東西,你在這兒等我吧。”
他看了我一眼,眸中閃過一絲黠笑:“是不是買高階餐巾紙啊?”
他在“高階餐巾紙”五個字上加重語氣,聽得我有些難為情但又不甘示弱:“是啊,要不要替你買一包給你擦嘴?”
“呃——不用了,你替自己買就行了,哥無福消受。”
我進超市買衛生巾,正好趕上常用的那個牌子在搞促銷。購滿十包以上送一把漂亮的遮陽傘。我想這個划算啊,反正都是要用的,乾脆一口氣買上十包還能獲贈一把傘,就裝了一籃子衛生巾去收銀臺付賬。
說真的,如果剛才在外頭週一鳴不跟我說什麼“高階餐巾紙”之類的話,我可能還不好意思買這麼多,畢竟拎一大袋子衛生巾被他看見有些尷尬。可他都知道我是來買什麼的了,我也就覺得沒必要難為情了。
我拎著滿滿一袋衛生巾從超市出來,衛生巾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