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因那場海嘯而葬身大海,才漸漸開始改變。
那是江譽行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死亡。被困在酒店陽臺那幾天,他幾乎都在回首往事,不過說來也諷刺,他思來想去也沒找到一件值得自己自豪的事情。這是他第一次發現,他二十五年的人生是那麼的荒誕和無謂。如果硬要找一件值得自豪的事,那應該就是在幾天前,他在死神手下解救了自己的同胞。
海嘯過後,江譽行真覺得恍如隔世。當時他也患上了急性創傷後應激心理障礙,他潛水、他探險,完全是為了克服心理障礙,卻不料這一切會為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自那時起,他便不再沉迷美色玩樂,在海底停留的時間長了,偶爾會覺得女人還不如一條母鯨神秘可愛。
被徐依懷錶白應該是江譽行意料之外的事情。且不說秦徵,就連祝潼都知道他舊時的狼藉名聲,他以為他們一定會規勸徐依懷遠離自己,想不到徐依懷不僅向自己表明心跡,被拒後還不知退縮。更讓他想不到的是,他自己居然也樂在其中,聽聞徐依懷和秦徵的關係被兩家長輩認可的時候,他慪得連氧氣瓶都不檢查就潛水,差點就出了意外。
儘管是這樣,江譽行也不太理得清楚他對徐依懷的感情。在他的潛意識裡,徐依懷不是他喜歡的型別,而徐依懷跟他曾求而不得的女人,也差得太遠了……
今天徐依懷仍然穿得很樸素,白色短袖襯衣,黑色長褲,就連束起頭髮的髮圈也是黑色的,跟她身後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女孩形成強烈對比。直到徐依懷出聲,他才收回視線,問她:“你怎麼穿成這樣?”
徐依懷臉上的悲傷根本藏不起來,她不想在祝恬面前提前這種傷心事,於是她只抿了抿唇,勉強地給了他一記微笑。
在江譽行的印象中,徐依懷就算表白被拒,也不曾流露過如此哀傷的神緒。他的內心似乎被觸動了下,看向她的眼神隱隱帶著關切。
幹徐依懷這行的,最懂得的就是察顏觀色。她沒有放過江譽行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徐依懷知道他還是關心自己的。她喜上眉梢,問他:“我們一起吃午飯吧?”
她的情緒變得很快,快得幾乎讓江譽行措手不及。他還沒來得及答話,躲在徐依懷身後那小女孩探出腦袋,相當認真地對他說:“懷懷已經有男朋友了,您不可以答應她!”
徐依懷立即抓狂,這丫頭平時好機靈得不得了,在關鍵時刻居然成了豬隊友!她半蹲在祝恬跟前,壓著聲音問她:“恬恬,是誰告訴你的?”
祝恬轉著眼珠,雙手捂著嘴巴,腦袋使勁地搖著:“我不能說!我不能說!”
徐依懷抬頭,江譽行正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們,她訕訕地對他笑了笑:“她開玩笑的……”
江譽行問:“所以呢?”
“所以,”徐依懷將祝恬按回自己身後,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沒有男朋友呀,你可以答應我了。”
江譽行何等敏銳,他說:“答應吃午飯可以,答應其他,不行。”
徐依懷笑意不減:“也行呀,你中午想吃什麼?”
“對面有家西餐廳,那裡的牛仔骨不錯。”江譽行說。
被冷落的祝恬再次探出腦袋,不甘寂寞地說:“懷懷,我要吃你做的水果披薩和土豆沙拉。”
這種小孩子的玩意兒,江譽行肯定不愛吃。徐依懷安撫地揉著祝恬的腦袋,柔聲誘哄:“恬恬乖,今晚我再給你做這些好不好?”
祝恬不答話,她扁著嘴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江譽行還不至於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他說:“那算了,有機會再約。”
聞言,徐依懷有幾分失落,反而站在她身側的孩子倒露出了惡作劇後的得意笑容。江譽行眯了眯眼,突然就改變注意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