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個賊力了。從他身上從沒有發生過任何桃色排聞,所以,不可能是情殺。也不
可能是仇殺。老人個人的生活圈子極封閉,對任何人不施恩,也不結怨,沒有至親
的朋友,更沒有過不去的仇人。也不可能是劫殺。全大山子的人都知道,老人平時
身上最多隻帶二十元錢。家裡的一切財務開支大權全在他老伴手中掌管。真要衝錢
財去,劫他老伴倒還是個正事兒。因此,最大的可能是殺人滅口。因為老人幹了幾
十年的財務,他心中的的確確裝著許多人許多部門經濟往來的秘密。隨便甩出一個
“包袱”來,都可能砸了某一群人或某一些人賴以昌盛發達的“金字招牌”。假如
說,在大山子確實存在一個或幾個非法的“既得利益集團”,假如真有某種跡象讓
他們預感老人所掌握的這些秘密必將危及他們的合法生存權的時候,下決心取他這
條老命,封他那張關係過於重大的嘴,對這幫人來說,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
“近期內要派人保護好言處長老伴的人身安全。實在不行,讓她轉移個地方往
住。房子,我讓市政府辦公室解決。但老人的安全由你們負責保證。”馬揚指示道,
“另外,老言生前儲存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材料。認真查一查,看看還在不在他家裡。
能不能動員他老伴把這份材料交出來。”馬揚說到的那份“材料”,其實他也並不
清楚究竟是一份什麼東西。
只是有一天——處分老言後的第三天早晨,也就是馬揚去他家看望老言後的第
二天早晨,老言的老伴拿著厚厚一份封面已經被燒焦了的材料來找馬揚,說昨天晚
上,馬揚自她家走後,老頭子仍絮絮叨叨發了大半夜的牢騷,然後又發了會兒呆,
到快天亮時,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裡翻出這份材料,拿到廚房裡點著火想燒了它。
幸虧她搶得快,只燒了點皮兒。
老伴還狠狠地數落了老言一通:“你說你這是何苦來著?這材料,你藏著掖著、
一點一滴攢了那麼些年,一把火燒的不是你自己的心頭肉?就算捱了個處分,馬書
記又能來看你,也算是給足面子了。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總得拿個人開個刀,祭祭
陣,誰讓你撞在他刀口上了呢?”當晚,她幫著老頭把燒焦了的那幾頁—一修補齊,
第二天一大早,趁老頭還沒醒來,拿塊黑綢緞子布包起那材料,就來找馬揚。她也
不知道這本被老言一直當寶貝藏著掖著的“材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她還以為
那厚厚一摞,記的都是工作日記。她的本意是想借此來向馬揚證明老頭是個本分謹
慎的好人,“您瞧嘛,這麼些年,他一天天干的,全在這兒記著哩。有半點對不起
人的事,您找我算賬!”言可言一早醒來,見老伴和那份材料都不見了,知道大事
不好,趕緊打了個車追過來,衝進辦公室,不等馬揚翻看,就把那份材料奪了回去
……
直覺告訴馬揚,這份“材料”裡可能記載著對某些人來說具有致命威脅的“機
密”。拿到這份“材料”,可能對破案有用。“……你只要跟老人說,就是上一回
老言想燒掉的那份材料,她就知道了。”他這麼提示公安局的同志。這時,丁秘書
來告訴他,貢志和打電話找他,有急事,假如方便,請他務必回個電話。
馬揚上大學前,當過幾年兵。退伍前的一年,因身體不好,一直在營部“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