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飛快揚首望了夏令康一眼,復又直覺地轉頭凝視眼前始終沉默的傅天翼。
他瞧著她的那種眼神……讓她好心痛!
“不是這樣的,傅天翼……”
她忍受不了他眼眸中乍然顯現的那種冷漠、受騙,又似是苛責的疏離眼神!
不,那一雙眼眸從來不會這樣望她!
突然間覺得想哭,倪彩珠哽了哽,揪握著雙手想朝傅天翼走去。
卻被夏令康給暗中施壓,鉗制在原地!
“我記得武京館的尤館主只有一位女兒。”姚順升又開口閒聊。
“是的,所以這次的婚禮是以入贅的方式來成親。”楊老闆的話匣子顯然也開啟了,“我和媒婆張大嬸都認論,以夏公子的人品及條件,入贅是委屈了他,但是武京館也是咱們京城赫赫有名的武館,所以也算是一段天締良緣。”
天締良緣?
傅天翼的眼眸閃過一抹受傷之後,迅速轉為凌厲!
她在耍弄他的感情嗎?
原本以為倪彩珠天真純稚得像一尊晶瑩剔透的玉娃兒,誰知原來她竟是傷他甚深的蛇蠍!
是嗎?她是這樣的女人嗎?
不是,應該不是,他想相信她眼神中的純真,想信賴她平時自然流露出來的愛意,更想相信她依偎在他懷裡時的依賴與柔順。
但是……
他的心思亂極了,渾然無法思考!
內心愛慕的女子,此刻正穿著大紅喜服靠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他還能思考什麼?!
“說到武京館,貝勒爺,素聞慶親王府和武京館的交情友好,不知道可有這回事兒?”姚順升笑望眼前這位達官貴客。
傅天翼緊緊望著倪彩珠。“……嗯。”
“那麼您也應該聽說倪姑娘即將招贅的事情了吧?或許連請帖都已經收到了呢!”
大廳陷入一陣沉默,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驀地,傅天翼緩緩開口。“我的確認識一位武京館的人。”
雙手緊緊揪握的倪彩珠明顯頓了頓。
“但是她……任何事都沒有跟我說。”
那是因為……她霍地揚起螓首,含淚望他。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啊!
再開口,傅天翼的口吻變得冷硬無比。“我想,那一定是因為她的心裡沒有我。”
最後一眼深深地凝視。他毫不猶豫地揮開袖袍轉身就走。
倪彩珠懂得傅天翼最後凝視的意味,那是決絕。
“嗚哇——”她虛軟顫抖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倏地往地板癱坐下去,將小臉埋在掌心裡放聲大哭。
“唉,怎麼啦?新娘子怎麼哭了呢?”
“呃,我想可能是因為太高興的關係吧!”
楊老闆如是說。
“翼兒,你怎麼了?”
慶親王府的華貴馬車裡,察葛蘭氏仔仔細細地將兒子的冷峻神情瞧在眼裡。
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有多久沒見翼兒這般生氣過了?難得,真的難得!如果可能的話,她倒想親自稱讚一下那位能夠把她兒子氣成這樣的高人。
“到底怎麼了?”她輕聲催促。
“回額娘,沒事。”
“是嗎?”
察葛蘭氏睇了他一眼,舉起杯子悠閒呷茶。
車廂內一片靜默,只有外頭車輪轉動的聲音。
慢條斯理地喝完了熱茶,察葛蘭氏改拿起盤子裡的蜜棗優雅地吃起來,聰慧凌厲的眼神全被她巧妙地遮掩起來。“對了,翼兒,我記得你不是說要多挑幾匹布預備送人嗎?怎麼後來不挑了呢?”
“因為已經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