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蜷縮在我的懷中,我把他摟得緊緊地,身體緊挨在一起。幸虧開了空調,我們身上蓋著被子,否則,這樣的情景,即使是我老孃看到,她的眼睛也會長針眼的。
遠帆臊得一聲不吭,躲在廁所裡不出來。我笑眯眯地嚴詞警告了老孃,又到廁所門口安慰了遠帆好久,他才出來。直到吃完早飯他去上班,都沒有說一句話。
老孃嘆了口氣:“原來真是是你睡了他……我什麼都不說了,你們好好過日子。不過,他的爸媽沒有意見嗎?”
我的頭皮開始發麻。他有沒有出櫃,我完全不知道。突然想到,他們家超生,就是為了養個兒子,而養兒子,是為了延續香火。遠帆出櫃倒還罷了,如果沒有出櫃,他們家,是一個更大的問題。那場暴風雨如果來臨,我老孃的刁難,真的就不算什麼了。
遠帆比我大好幾歲,已經到而立之年,再過幾個月,就是他三十歲的生日。他們家,我們又如何對付呢?
第 62 章
62。
我並沒有問遠帆他家裡知不知道他非同尋常的性取向,也沒有問他有沒有打算出櫃,怎麼出櫃。那是他的事。我的家,我自己搞定,他的家,當然也只能靠他自己。我可以敲邊鼓,再演一齣戲,但是必須在他首肯的情況下。我不想逼他,也輪不到我來逼他。
日子就這麼過著。八月份,我去了中醫學院辦的一個培訓班,盲人按摩師的培訓班,免費的脫產的培訓班。因為免費,因為名額有限,新民哥託了人才幫我搞定的。我很喜歡參加這樣的班,可以進一步地提高我的技能,同時也結識更多的盲人,瞭解他們的生活和經歷,而且,還可以借這個機會買些盲文書──這種書,一般的地方都買不到。
遠帆也很忙。他需要簽訂新的合同,去跟一些廠家談合作的事宜。我曾很好奇地問他那個廢品收購公司到底是怎麼運作的。說老實話,我不相信他有那麼多的錢。他告訴我,他們那公司,早就用不著挨家挨戶收廢品了,那是小店的事。他們只管從小店收東西,分類,再把廢品賣給一些工廠,比方說冶煉廠啊,紙廠啊,化工廠啊什麼的。我張著嘴巴聽著,挺長見識。收廢品能做到百萬富翁的程度,我的遠帆還真是了不起。
九月,我成功地透過了考試,又回店裡做事。因為經過培訓,拿了證書,老闆娘給我加了薪水,還問我願不願意主管按摩部。我笑著拒絕了,說我的精力有限,管人的事情還是交給明眼人吧,我就做臺柱子好了。
遠帆覺得挺奇怪,這麼好的往上爬的機會,為什麼不要。很簡單,我告訴他,作為一個盲人,我沒有辦法面面俱到。比方說如果有人陽奉陰違,我是很難察覺到的。就算是做管理人員,也需要別人幫助,萬一助手不靠譜,自己就會筐瓢,還影響店子的經營。不如做拿手的好了,不會吃癟,也不會讓人失望。
遠帆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
老孃跟遠帆的關係融洽了許多。當然還會有爭吵和不和,不過看在我的份上,兩個人都比較收斂。我想,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會往好的方面發展。起碼我是這樣希望的。
離他生日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就開始和遠帆商量著他過生日的事。我不大清楚咱們這個城市的習俗,男人過生日,是過虛歲還是實歲,不過無所謂,反正過生日吧。他是想一家人在一起玩呢,還是跟朋友一起,要不要約些人去酒吧玩,或者就我跟他,二人世界?遠帆吭哧著,說不用了,他們家沒有過生日的習慣。到時候自己在家做飯就行。我說不可以。在家做飯,豈不是他動手?不如我請客,出去吃大餐。遠帆嘿嘿地笑著,不置可否。
但是那天晚上他卻沒有回來。第二天也沒有。整整四天,他沒有回家。我打他的電話,沒有人接。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