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們幾個國公、侯爺、都督,戰端一開,地不分南北,男不分老幼,皆殺敵有責。你們說說,有多少年沒上戰場了?還拿不拿得動刀槍?”
遼王訓完文官,又瞅向那幫武將,像訓孫子一樣訓了起來。
聽到遼王教訓文官們,武將們心裡本來在偷著樂呵,卻不想遼王也沒放過他們,一個個嚇得成了聾啞人。
只有駙馬耿璇站起來說道:“回殿下,家父年老多病,臣願代父前往交趾為國效力。”
遼王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走下大殿臺階,拉著耿璇在遠征西域時受殘的右臂,在武將們眼前晃了一圈,繼續問道:
“你們看看,什麼是勳貴楷模?這才是楷模!這才是配得上大明皇室的駙馬爺!”
“你們哪家公子哥兒像耿駙馬這樣為大明流過血?或者說跟營國公之子郭銓、郭鑰、郭鈺,西寧侯之子宋琥、宋瑛、宋瑄,鎮遠侯之子張輔、張軌這樣,小小年紀就上陣殺敵?”
殿中將軍們一個羞得無地自容,無話可說。
見眾人半天沉默不語,遼王突然走到承襲湯國公爵位的右軍都督府右都督湯鼎面前,大吃一驚道:“喲!這不是信國公,湯大都督嘛!你睡著了嗎?”
湯鼎早把頭低進了褲襠裡,沒想到還是被遼王發現了,只好嘟囔道:“臣本無將才,上陣殺敵恐怕只是貽誤三軍。”
遼王對湯鼎詭異地一笑,說道:“信國公放心,本王不要你去送死。你在後面搞搞後勤,跑跑龍套就行。”
湯鼎正嚇得驚魂未定,遼王突然想起來曾經收過他他爹湯和的性賄賂,收了他一百多個姬妾,覺得對湯鼎下手不大地道,傳出去也不大好聽。
遼王晃了晃腦袋,很快有了更好的替代品,於是又走到另一名不大熟悉的將領面前,問道:“這位將軍,看你威風凜凜,叫什麼名字?”
這人連忙諂笑道:“臣徐膺緒,在右軍都督府掛名同知。不過,我家大哥比我熟知兵法。”
遼王鄙夷地笑道:“算了。怎麼能讓你這種人上戰場?連親大哥說賣就賣了。不過本王覺得這五軍都督府好像是專門為你們家開的,你們弟兄四個都是都督?”
徐膺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繼續諂笑道:“承受皇上恩典徐家。”
遼王繼續調侃道:“皇上已經恩典你家好多年了。現在陛下龍體欠安,太孫監國遇到困難,也請你們老徐家給太孫一個面子,恩典一下我們老朱家行不?”
徐膺緒見這暴躁的王爺竟然死盯著自己這個紈絝不放,嚇得渾身溼透,再也笑不出來了。
過了好半年,他努力定了定心神,硬著頭皮說道:“王爺見笑,報效國家理所當然,臣願意捐出一年俸?,以助軍資。”
遼王似笑非笑道:“你在笑話我老朱家是打劫的啊?中山王知道了,還不得從棺材板爬出來,罵我們老朱家不夠情義啊?”
徐膺緒這個慫包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了起來:“殿下,徐家願與朝廷共患難,您讓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只是請您指條明路,嗚嗚嗚……”
他徐膺緒怕死,但不代表他傻。遼王這哪裡是調侃,分明是字字誅機,想殺人的那種!搞不好他們一家也要到地下陪藍玉聊天了。
遼王這時沒了興致,撇撇嘴道:“算了,搞得咱老朱家離了你老徐家,就不行了似的。回去告訴你家老大,明兒個把在京的五軍都督府全部都督給我召到中軍都督府開會。散會!”
到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遼王終於結束了這場貓捉老鼠似的武善會議。
除了被表揚的營國公,其他參會的大臣們、公侯們、將軍們幾乎個個被嚇得個半死,驚出一身臭汗來。
“皇叔,思明土司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