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的異狀,楊榆雅湊過來問了一句。
“嗯?”黃聖昂醒神,笑了一笑。“沒什麼。”
“不過就是螺絲起子倒點Ginger進去,有什麼好考慮的?”她咯咯笑了幾聲。“該不會你有什麼奇怪的原則吧?”
“我只是忽然忘了前幾張酒單是什麼而已。”他低下頭,將那張酒單壓到最下層,隨便找了一個藉口。
心不在焉,從這一刻開始。
從他開始幹調酒這一行算起,有幾個人點過這樣的一杯酒?記憶之中只有一個,而且是忘也忘不了的那一個。
他將調好的“Screwdriver+Ginger”遞交給同一位服務生,之後便緊盯對方的身影。他相信,對方會帶領自己的視線找到那個女人。
──果然不出所料。
只有那個名叫藍晨玥的女人會點這種既任性又特立獨行的東西。她正滿臉笑容,似乎正在和什麼人交談著。
黃聖昂不禁失了神,不確定自己的感受能夠稱作什麼。
四年了。
四年後再一次見到她,竟然會令他感到不知所措,甚至連是喜是憂都分辨不出來,只知道有一股衝動在體內急於蹦出。
然而當服務生轉身走離,好讓他可以清楚看見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時,他的激情瞬間退去,隨之浮現的是一種消極。
是啊,他怎麼會沒想到呢?
都過了整整四年,他怎麼會傻到認為她還是單身。
“你又物色到什麼美女了?”
忽然,一掌打在他的背上,將他從思緒裡打醒。
“什麼?”黃聖昂回過神來,一臉恍然地回看著對方。
“瞧你這個表情,你到底是看到什麼大美人?”楊榆雅循著他的視線緊盯之處望去,草草看了幾眼。
這回,輪到她愣住了。
“那邊……”她回過頭來,一雙眼珠子睜得圓大。“坐在那邊的人……不是大嫂嗎?那是大嫂吧?!”
“都離婚四年了,還大什麼嫂。”他自嘲地笑了一笑,繼續自個兒的工作。
“你……不上去打個招呼?”
楊榆雅有些不敢相信。
至少夠有情有義的人都絕對記得這個男人當初為了找出前妻,可說是吃盡苦頭。
“她都可以躲我躲四年,我何必走過去自討沒趣。”他嘴上說得輕鬆無所謂。
“你就是這樣,她才會選擇躲四年。”
“我什麼時候淪落到要被你說教了?”他白了對方一眼。
楊榆雅先是靜了一靜,然後悶哼出聲。“隨便你嘍,反正那是你老婆。”
“我和她已經不是夫妻了,你要我說幾次──”
“是是是。”
她打斷了他的嘮叨,翻個白眼,轉身別過頭去。
掙得短暫的獨處,黃聖昂卻忍不住開始猜想:藍晨玥是真的沒發現到他就站在這兒?還是她選擇視而不見?
不,不可能。
以他對她的瞭解,她不可能在“裝作沒看見”的情況之下還能露出那樣的笑容。
所以,她定是沒看見他了。
想到此,他像是失了心著了魔一般。
“榆雅。”他啟口,叫了身邊的副手一聲。
“嗯?又怎麼了?”聽見他的叫喚,楊榆雅冷冷地回過頭,像是還記著剛才的不悅。
“幫我準備三個雪克杯,還有小型的香檳塔。”
“……嗄?”
楊榆雅用她的表情完整透露出她的驚訝。
──這些東西兜在一起的用途只有一種。
“你要玩花式?”
“你幫還是不幫?不幫拉